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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7月12日星期一

好死不如賴活

四年一度的世界盃曲終人散,西班牙以一比零氣走荷蘭,奪得足球王者美譽。然而,四年以後,世界盃捲土重來,到時又會見證另一幕王者興師。亦因如此,世界盃才會那麼讓人冀盼、讓人興奮。

同樣是四年一屆的立法會選舉,卻是每況愈下,慘不忍睹。

本來對於政治不甚熱衷,可剛上演的一場醜陋政治變節劇,將香港帶入無盡的黑暗時代,故不得不在此留下寡言片語,為大時代落幕作出一份記錄。

香港人普遍對政治冷漠,很大程度是基於民情及歷史的緣故。

所謂民情,是說近百年的香港社會的組成,是以大陸不同地域的移民為骨幹。從積極的角度去看,多元可以更有效孕育出創造力,但反過來說,多元同樣令價值觀出現較大分歧,於同一事件上難免意見參差,礙於凝聚。

然後,百多年的殖民統治,更令時間本作為補救良方的功效完全抹掉。

所以,香港人對政事冷漠,確有其遠因導致。

問題卻是,香港於九七年重新被納入中國版圖,當時的港人好應審時度勢,把握這個機遇,重新塑造香港成為一個真正的大都會。此中的一項要素,就是要把真正的一國兩制落實並體現起來。落實並體現的重點,不單是對一種制度的認同與承擔,而是要明確知道制度一旦從概念演變作事實,制度即成為活於裡面人們生活的一個重要部份,並這個部份所涵蓋的範圍定包括從生到死的大小事務。

不幸的是,對政事冷漠的港人,以為生活與政制是兩個無關的範疇,可以分開處理而不會相互影響。但是,真實的情況卻是兩者屬互為因果、觸手及身的一件事情。

中央政府所謂的經濟與政治分開處理,說穿了不過是種自欺欺人的說法,而事實亦證明現在大陸很多的政治取態,其實是與經濟在互動,進一步說,就是跟民生分割不開、跟整個國家從生到死的大小事務分割不開,當中的互動因素,自然有民眾的訴求在其中,至於成份有多深多廣,那是另一個問題,香港人無必要亦暫無能力去理會。

回說過來,香港人對政治或政制的自以為是,把設身重要的事務付託一群枉稱民主戰士的政棍十多年而疏於監察,換來今天難以收拾的困局,涼薄去說就是自作自受。

然後,香港人忽然對自己的將來緊張起來,但緊張得無從落手,對症下藥,反過來卻對同舟人開炮重轟,顯得整件事情異常弔詭。此中所語,就是香港社會裡頭,受到政制失衡所害的社群,不止互不包容與支持,相反更相互攻伐。處於比較有利的,對受害較深的一群附加政制遺害以外的壓力,而受壓的一方除卻反抗政府的不仁不義以外,還要分散精神應付同舟人的打壓。最簡單的一些例子,遠有正生書院遷校的事件,近有反高鐵、反政改的運動。

誠然,當中未受嚴重壓迫的人,他們確實無法感受到被嚴重打壓者的苦痛,但並不代表無法想像。而且,這些未受嚴重壓迫的人,他們確實又感受到一點壓力,卻是對這股壓力的根源認知不足,所以他們會認為一切社會上出現的動盪皆屬動亂,而始作俑者則是那些「人心不足」又「好食懶飛」的人。彷彿,香港一夜就出現無數這類的面孔,他們一夕就把香港拖進萬劫不復的死地。

這個說法並非子虛烏有。如果理性客觀地退一步去看,坊間對不公義的事情總會產生一些奇怪的迴響。例如,正生的遷校出現對辦學團體的動機猜疑、菜園村流離失所的故事,被演繹為刁民霸地佔據的惡行、反高鐵的運動被扭曲成八十後少不更事的鬧劇、反政改方案被忖度為阻礙香港前進的陰謀。凡此種種,都在表達出那些既無增加又暫不失本來利益的香港人,心底裡那分未明壓力所引起對將來失去信心的恐懼。可憐的是,他們把恐懼帶出的動力,用作打壓比他們更恐懼未來的人,而非將之聚焦到創造恐懼的那些權貴身上。反而,他們以奉承權貴換來自我安慰,企圖撫平內心的忐忑不安,卻無視權貴藉此而對自己加強欺壓。

香港被認為是個文化沙漠,只是今天來看,除了文化,還多生出個道德沙漠,更嚴重的是,這個沙漠經常發動猛烈的沙塵暴,摧毀難得一現的清泉、久逢一見的綠茵。

或許,政府早前說出香港正經歷的結構轉營,今已成事。可惜的是,香港不是從原來的價值邁向更高的價值,相反只是變得一文不值!這是天意?還是人為?

好死不如賴活,只要有一口嚥下,管它是屎或尿,照單全收,好一群能屈不能伸的香港人也!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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