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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31日星期六

迎幕幕風起雲湧
春柔柔月影朦朧
接種種人生大事
福滔滔到臨府中

2005年12月29日星期四

宇宙無限

如果有機會走到人煙渺渺的郊野,晚上抬首天際,看著萬點星光的天幕,可會勾起自己曾對這個宇宙的一份遐思?

有否想過,在無限遠光年的彼岸,也同樣有著一個好奇的生命,藉著坐觀無盡宇宙,思索著生命的源頭?

在忙忙碌碌、營營役役的背後,靜下來就是一份孤寂。當所有的人和事都無法在心湖中掀起一陣漣漪,餘剩的就是一堆疑問;我們到底從何而來?因何而來?將會到達何處?又可以走得多遠?每當這類問題出現,我們彷彿便成了大洋上的一只孤舟,沒有看到一處盡頭,也沒法得出一個方向。

人生在世,有人感到時間太多,有人覺得時間太短。姑勿論是任何人、有任何感覺,我們認為世界以至宇宙都總有著一份神祕。對於這個神祕面紗,我們或多或少也曾希望可以將它揭開,以解決那縈繞不斷的問號。那麼,我們到底有否開啟這個宇宙之謎的能力?

如果作一點深入的思考,便會知道一個簡單的事實;就是活在海水裡的魚,除非放棄生命,否則不會看到海洋以外的世界。就算為一睹海洋以外的天地而放棄生命,也只能窺探出一些部份,但始終無法洞悉這以外的一切。同理,我們是活在這個浩瀚宇宙汪洋中的一尾小魚。可是,從內探索終究不如從外觀察般清晰,也就是說無論怎樣的拼拼合合,也無法得知宇宙的全貌;玻璃球內的世界,可以跟以外的完全兩樣。然而不論一樣或兩樣,我們都站在無法肯定的位置上。

從這一點看來,我們實在是非常渺小。不過,我們卻不甘於渺小,而奢望偉大。可惜,在宇宙層次上一再告訴我們並不偉大。既然事實如此,我們何不承認自己確是渺小,心生謙卑的活在這個宇宙裡面?

真正的謙卑並不是懦弱,相反是不亢不卑的認清自己本來的面目。我們知道個人能力有限,故此明白世上總有要幫忙的人,也就甘願幫助別人而不望回報。我們得悉宇宙對待萬物也是一樣,因而了解世上沒有所謂的不公平,也就無須為自己的不幸多加抱怨。我們承認自己一無所知,所以不會輕蔑別人的無知。我們想到自己需要愛,也知道別人同樣需要愛。

宇宙並不是以兩極為限,反之是如圓形般存在。當我們有一刻感到偉大,其實已是走到卑賤的軌道上了!相反,當我們愈像走到謙卑的極點,其實便是愈益接近偉大,而亦只有站立在這一點上,方有可能解開宇宙的祕密。

2005年12月28日星期三

自我定位儀

人生得到的啟發,並不限於某某哲人的一些說話,也不侷限在某某偉人的事蹟裡面。

生活上所能觸及的事情,間中亦會帶給我們某些啟示,就算是簡簡單單的一段卡通對白,深思以後可能也會發掘出一些意義。

昨天無意收看了一齣卡通,名字叫作「通靈王」,是一個擁有通靈能力小朋友的故事。其實這類故事的橋段差不多是千篇一律,不過今次有段對白實堪惹人反思。

主角「葉」有一位叫「萬太」的朋友,非常羨慕一位已死去的武者。為了想與「葉」一同觀看那位武者的遺作,「萬太」不斷強調武者如何厲害,把他捧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般的高崇。正當愈說愈輕奮的時候,冷不放女角「安娜」澆上一頭冷水。

「安娜」對「萬太」淡淡的說:「懦弱的人,喜愛把強人當作偶像,目的是要隱藏自己的怯懦。愈是吹捧偶像,相對距離真實的自已愈遠。那麼,便不需要面對和承認自己懦弱無能的一面。」

女角的一番說話,其實反映了很多現代人的心態。追星捧偶像的一派且不多言,就是平素說自己不捧偶像、沒有偶像的人,事實上也存有這一種態度。現代人似乎已不懂為自己說話,開口就是一番別人說過的道理,這類人著實不少。問他對某某事情的意見,答出來卻是某某名人對事情的意見。問他有甚麼個人見解,得出的只是一堆經典的炒雜。再問一下到底立場是甚麼,結果是要找來三五個人認同才敢說半句出口。當中的現象究竟表示甚麼問題?

說穿了,其實不過是懦弱的一種展現。現代人都害怕做錯事,而這種害怕的心理已大大超過了真正做錯事的後果。所以,無論是甚麼事情,最好抱著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的心態行事。但是,人生在世有太多無法逃避不了的事情,那麼要是避不了也最少要卸去多少。把自己的工作硬放到別人頭上,把失戀的責任推往對方,把自己的問題說成是別人、社會以至推到宇宙的層次上,這樣自己的怯懦便可以好好的收藏。

可是,正如前面說到,人生有逃避不了的事情,兜兜轉轉最終也是要自己面對和承受。不幸的是,當真正要面對和承受的時候,也可能只是一種虛假的態度。有很多人懂得說問題在自己身上又同時不斷抱怨,這種撲朔迷離的態度,並不能面對真正的自己,相反這只是對著一個如幽靈般的自我,總的飄忽不定。

印度哲人「克里希那穆提」曾經對訪問他的人說過;人的最大問題,正是能否誠實的面對自己?

事實上只有這樣,人才會真正了解那裡有不足,從而確知修正方向。亦因如此,人才會真正認識自己能力的高度,從而發揮所長。誠實的面對自己,就是認清自我的定位儀。

2005年12月25日星期日

笑作人生

莫道人生一場戲
誤墮紅塵枉生死
既念紅花芳吐艷
不忘落日愛荼蘼

2005年12月23日星期五

聖誕媽媽

據聞聖誕並非真正耶穌降生的日子,不知為了甚麼原因,耶教系統卻將之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

耶教徒為基督誕生而慶祝聖誕,非耶教徒則因為基督而得到假期,就算沒有得到假期的人,也多得這個節日而生出一些節目。

無論是耶教徒與否,以普世歡騰來形容這段日子也不為過。每年在聖誕來臨以前,商舖早就粉飾一番,好吸引人們購買不同的物品過聖誕。作為商人,這段時候也該好好感謝主耶穌為他們帶來不俗的營業額。如果商販想為自己的貨品作聖誕宣傳,也犯不著邀請紅人名星,試問世上當中有那一位夠份量與耶穌在這個日子爭鋒?

佳節當前,大家除了忙於購物,安排節目相信也費煞不少思量。聖誕派對,務必一浪接一浪。撇除公司上的應酬,算是一眾友好的悉心安排也該不少。無論在職或求學,聖誕確實提供了一個互相聯誼的機會。

不過,慶祝之餘,回想一下若是沒有瑪利亞的出現,就不可能有今日到處可見的火樹銀花,也不可能在寒冷的冬天譜出一首暖曲。雖然瑪利亞以處子之身誕下耶穌,但沒有母親便沒有兒子,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同理,沒有母親便沒有預備慶祝聖誕的我們。

或許母親們不了解這個節日的意義,更加不明白當中的吸引之處。然而,我們可以用一點行動來向她們說明。在捨己為人與眾同樂的時候,不妨考慮抽出一點時間和母親共渡。在讓她們也感受節日氣氛的同時,更重要是感謝她們把我們帶來人間,令我們看到、感受到這個世界。

聖誕固然要快樂,聖誕媽媽也要快樂。

黃泉復活

如果已離世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會有甚麼感想?您又會希望對他們說些甚麼、做些甚麼?

昨夜從光碟櫃中找到了一齣日本電影;《黃泉復活–Yomigaeri》。透明包裝紙裡面,藏著一個怎樣的故事?好奇之下,將光碟解封。

故事發生在九州的阿蘇區。數以百計失蹤或死去經年的人忽然復活,工作於政務廳的平太(草剪剛飾演)決意前往這個自己出生的地方調查。在那裡他遇上青梅竹馬的好友小葵(竹內結子飾演)。小葵念念不忘已死去的男友,在得悉事情以後,每天也盼望男友歸來。

復生的人,有幾十年前在森林失蹤的小童,回到家裡卻發現母親已屆暮年,兒時玩伴成了老人。也有因自覺被排斥而剛自殺不久的中學生出現靈堂,最終卻發覺原來早有同學暗戀自己。其他的還有死去兩年的歌手重臨獻唱、病死的兄長重遇長大了的弟弟、難產而死的聾啞母親碰上長大成人的女兒。這些各有前因的零碎片段,構成了一個生死重逢的故事。每個在生與還陽的人中間,總是有某些未完的事情等待解決。

可惜,世上沒有永恆快樂的日子,閻王要你三更走,無奈卻不得不走。當平太發現在森林某種神祕力量是維持復活者的生命之源時,也就是他們重歸黃泉的日子。另外,更諷刺的是,平太一直暗戀著的小葵原來也是一個活死人,她一如其他受到愛人感召的復活者一樣,是因為平太的思念而暫時回來。但是,一切已經太遲。當倆人知道原來早早已是互相愛慕著的一刻,也就是陰陽從此相隔的時候。

平太與小葵趕往相見,最後平太只能擁抱虛空,同時所有從黃泉返來的人,也在那時重歸故土。

片末平太有一段感想獨白;

「所謂黃泉復活,原來就是透過死去的人重臨,告訴仍然生存的人活著的意義。可是,這是個騙人的謊話,那不過是人們一廂情願,一時放不下所作的假設。如果,復活了的人和仍在生者才剛剛到了心靈相通的境界,此時復活者卻要回歸塵土,那末整件事情還有甚麼意義可言?」

難得的回來,帶起以往所有的回憶。可以和心愛的人再走上一段,卻在得到希望時夢想破滅。已漸復原的傷口被重新撕開,幾近忘記的痛苦被重喚回來,難道這個就是黃泉復活的原意?

最後,平太對曾經和復活者有接觸的人作過調查,發覺這些人全部也顯得非常平靜。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終於在一名和復活者有過短暫戀情的侍應身上找到答案。至於答案是甚麼?答案可已是放在這裡,有心的話可以找找看。

侍應對平太說:「雖然和他相戀的日子很短暫,但縱使是一年、一分或一秒,只要能和他真實地相愛過,那些回憶是沒法子抹掉的。這些歷久常新的回憶,就是讓我能積極地活下去的力量。」

如果思念能令所愛復生,那就是藉著仍活在世的一位,利用思念的力量在回憶裡面實現,亦只有在世的人存著積極要活下去的信念,黃泉復活才可變成兩者間的事實。

過往曾在漫畫中看到一句哲言;「情感不必寄託在物件之上」。此刻有感,發覺這話幾堪咀嚼。

2005年12月22日星期四

知識對常識

知識(Knowledge),是學問、知道並通透了解事情道理的意思。

常識(Common Sense),是具備對一般事情有著粗淺認識的意思。

以整個二十世紀初而言,資訊傳遞方式出現破天荒的進展。而在知識傳播方面,無論在層面的廣闊,以及層次上的深淺去計算,也是達了一個非常豐厚的境界。

霍金(Stephen W. Hawking)在其中一本著作《胡桃裡的宇宙–The Universe in a Nutshell》中提到,近代科技的發展促成了大量資訊的出現。他以科學論文的增長作例子,指出一九零零年科學論文的發表量大約是九千篇,但到了二千年已急劇增加至大約九十萬篇。一百年間便有一百倍的增長,而這只是科學論文的情況,其餘的也還未有論及。

事實上,隨著科技愈來愈普及,我們可以接觸到的東西也變得愈多。從認知的角度而言,當然是一件好事。可是,這個情況也存在吊詭的地方。情形就是;當愈容易取得資訊,我們了解資訊內容的能力就變得愈薄弱。

互聯網的急速發展,成為了現代人尋找資訊的一個天堂。網上資訊的交流量,相信較世上最繁忙的交通網絡也有過諸而無不及。本來龐大而廉宜的資訊流量是有著相當的好處,但在人類腦袋的容量上卻生出非常嚴重的問題。

正當我們以為享受著資訊天堂帶來的好處,其實我們的腦袋也在同時被摧殘著。在停不了接受的情況下,只有兩種較大的可能性出現;不是腦袋因負荷過重而出現崩潰,就是腦袋改變對待資訊的態度,簡單地說,就是採取一種不求甚解,又或者過目即忘的態度。

從現實生活中的例子看到,很多人也習慣了以不求甚解的態度,迎接絡絡不絕的資訊。在根本上,這已是非理性的做法,更甚可以看成是一種病態。現在很多人為了要證明自己擁有上可談天、下可說地的本領,就會在不同的問題上侃侃而談。明明不是科學的材料,卻又可以為一些科學性的題目大發謬論,又或者本身連自己文化的基根也未穩紮,便急急展露一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本領。

把接收了的資訊,隨便詮譯一番變為常識,實際是得到連常識也不如的資訊垃圾。以為已取得了一定的理解,再將這類「常識」,誤當成知識。然後,忽爾覺得變成了大智者,動不就引經據典並加入自己的過人見解去解釋事情,這種情況,愈見愈多。

長此下去,相信不難變成老子說的;「爲學日益、爲道日損」的情況。

2005年12月21日星期三

寬肩

夢裡煙波浩瀚,輪廓早已變得朦朦朧朧,恍恍惚惚。唯有那一雙寬闊有如山脈連綿的肩膊,仍舊清晰。

記憶如長空萬里,忽爾通明。

日子浪盪於遠遠近近,沒有一點明確,只是勉強知道,在無盡時空下的數幕。

風雨的時節,站在背後,探頭向外是另一種風光。風在狂嘯,雨在傾盤,但是和風雨沒扯上一絲關係,更莫論沾上一點在身。緣於那寬厚的肩膊,築起了一道圍牆。儘管牆外的風有多急,雨有多勁,也不過如看螢幕內的影像,處身牆後,仍然是舒泰安然。

熱鬧的節日,遊人肩摩踵接,沒有那雙廣闊的肩膊變作坐椅,根本就無法感受那種歡樂。處於高人一等的位置,俯視人群,犯不著冒險取一點歡愉,卻能得到無比的快慰。如泰山、如北斗,穩重而不失氣度,深藏卻未有孤高。

生活的剪影,既如浮光,又似幻象。雖然多屬平民百姓尋常事,然當中仍有血有肉。能負載多少的重量?能扛起多大的擔子?從認識的那一天,有形與無形的事物,總是落在那幾寸的骨肉上面,沉重之餘,也教人酸軟無力。要是嚴格地說,世上沒有任何責任可言,但為甚麼這雙肩膊總是把一切承擔起來?樂此不疲的一天一天扛下去,一直走到了盡頭,這樣不會感到怠倦嗎?

橫越高山,走遍大地。從某個日子開始,沒有一刻可以停步下來?天下風光如斯優美,為甚麼不選擇沿路品嚐?一輩子的飄泊紅塵,不去追尋世上的新奇事物,反而甘願為幾張熟悉不過的臉孔留下來,到底他們有甚麼吸引?

蒼暮的黃昏,曉如老朽枯木。已經熬不下去,卻仍然要力撐到底,為了甚麼而執著?放一把手,與天地同壽,不是比留戀在那幾個人的空間更好嗎?放不下的一些人,放不下的幾份情,但那雙肩膊已是強弩,再沒法子可以擔帶一分一毫。

風雪的日子來臨,一切也披上蒼白,然後慢慢回歸沉寂。寬肩漸漸走到遙遠的彼岸,除了用濕潤的眼眶目送,心無餘力。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不要看風雨飄零、不渴望熱鬧環境、不期待生活安逸,只希望那雙肩膊放下多年重擔,得到安寧。

2005年12月20日星期二

真如假我

世上有不少充滿自信的人,認為自己是天地的主宰,就算成不了宇宙大王,也相信至少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個人手中。

若然撇除所有感性上的主觀,稍作一點理性思索,我們還能否肯定自己就是主人?又自己對生命能否有充分的把握?

當我們高呼能主控生命的同時,首先要了解「主控」一詞本身的意涵。

所謂控者,就是在一定程度上能控制某某個體或事情的意思。而主控者,即能對該項被控事物有主導性的控制能力。換句話說,就是能夠把握得住,並可以隨心駕馭,縱使不是絕對,但也是接近絕對的意思。

那麼,我們能否主控自己的生命?

舉一個例子說明;當進入一部電梯,我們能否主控它?從理性的角度出發思考,則不難明白答案是不能。我們只能根據電梯預設的操作模式,令它進行某些既定的活動。我們可以按標版上的樓層,讓它或上或落的到達心目中的層數,但是卻沒有可能控制它作出左右的移動。進一步而言,電梯乘客也沒有可能操控電梯內的其他設施,譬如開關照明系統、抽風系統、監控系統,以至連內裡裝飾或設置的位置也不可能改變。這正說明了一個事實,作為乘客的我們只能對電梯作有限的操控,更加枉論主控。

同理,說到主控生命,我們又可以有多少把握?

生、老、病、死是一個可觀察得到的生命現象。從客觀角度來說,所有生命的存在必然離不開這個模式。在這個模式當中,「生」的階段我們無法控制,沒有人能決定自己的出生,這是不爭的事實。同樣地,生命「老」化的階段,我們也沒有可能操控。另外,「病」也不是我們有能力竭止的事情。或許,有人認為我們能對抗疾病,那麼這不正是在操控嗎?明顯地對抗不能詮譯為操控,原因是那個「被對抗」的不能被操控,若能操控,則沒對抗可言。那麼,剩下來的,我們只是能夠隨意決定「死」這個階段。然而,我們也不是全然能夠控制死亡,基本上只能作出決定,但不能操控。縱然執意尋死,也有很多例子證明未必一定成功,只是決心可成就更高的可能吧了。

如果以每階段均為生命過程的主要部份,那麼我們只能在那四分一;「死」的階段上擁有一些控制的能力,換句話說,對於生命的把握是低於二十五巴仙。對某某事物少於一半的控制,就說明怎樣也算不上是主控吧了!

然而,認清了這個現實,對我們有甚麼幫助?從這種角度去看,人生不就變得更加晦暗和無奈嗎?如果認為無法操控生命便顯得消極,那就不是認清了事實,相反是認錯了事實。

正因為人生不是完全掌握於我們手上,所以相對下有更大的發展空間。我們無須為不必要的事情煩惱,餘出的時間和精力便可用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如果我們有愛的人,那便可更加投入去愛。如果我們有想做的事,那就可以更加賣力去完成。能夠確知生命的無常,當能更加懂得珍惜和好好利用光陰。要是真切了解實相,就會知道從偉大的生命中學會謙卑。以上一切,就是認清現實所帶來的好處。

有一點不容置異的是;人命呼吸間。珍惜生命的最終意義,就是珍惜生命帶來的豐盛。

2005年12月19日星期一

下一站…依舊

世貿會議最後曲終人散。

與會代表認為已達到共識,故此是次會議是成功、務實和有建設性的。

所謂的《香港宣言》,最大成就莫過於爭取到在二零一三年全面取消所有農業補貼,雖然較美國和發展中國家原先要求的二零一零年為遲,但也總好過沒有協議。但是,從現在到二零一三年還有八年光境,問題是發達國家在這八年中會否把農業補貼加劇,因而加快摧毀發展中國家的農業?又當中有否達成最多只能維持農業補貼現狀的協議?這點不得而知。

唯一感到安慰,是美國在棉花問題上讓步,同意在明年取消棉花補貼。

縱然還有不少反世貿團體不認同協議內容,但站在對立面而言,這是基本動作。如果真正認為世貿要被取締,則應對這個大不諱組織得出的任何結果,抱持反對到底的態度,相反無必要就結果出生任何其他意見。誠然,協議內容或許未盡如人意,但相對於早前「公有公說,婆有婆說」的狀況,其實已有一點進步。故此,我們冀望的還是發展中國家繼續團結,從而令發達國家明白不可能再隻手遮天。

另外,下次世貿會議仍未選址,難道世貿真如「過街老鼠」般神憎鬼厭?

與其選擇會議地方有困難,倒不如突破一下。中國人有句話;「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那麼,若地球不留人,自有太空處,世貿或許可以考慮下一站在和平號太空站上開會。和平號除了名字有「和平」以外,實際上為能世貿提供一個完全無示威者、無反對聲音的會議場地,這點不難明白,亦不容置疑。

反正太空競爭已死灰復燃,相信在技術上會有不少國家有能力協助。除此以外,世貿創富的原則更可由地面推展至宇宙層面,若然成功實在可算是一件人類歷史上的大事。到時若有一兩位港人代表參予,完成以後也就不必再邀請國家太空人到港了。

不過,無論世貿在甚麼地方舉行,可能只是依舊葫蘆。畢竟世貿是商人遊戲,商人傷人,在那裡似乎也走不出這個框框。

站在大丸前 細心看看 那雕像
臉上無乜肉 算加埋 唔夠幾兩
是無奈兼可憐 如果 一起細想
決定上街團結起 打仗

在百德新街的戰友 面上氣息似有還無
在台上任您喊 大聲不得聽到
重要將你庭上告

不管那天得您倆 如舊照上 警方一貫在場
原來所有 鬧劇一場 不妥協那個可樂暢
開幾次會都勉強 無謂勉強 如何尋求向上
其實給您最後答覆 等於出齊路障

白日夢淒涼 最終變到 無一樣
確係無餐食 說風涼 還是有獎
在台上的官長 誰都 懂得拍掌
世貿無支持 正宗真相

在百德新街的戰友 面上氣息似有還無
在台上任您喊 大聲不得聽到
重要將你庭上告

不管那天得您倆 如舊照上 警方一貫立場
原來所有 鬧劇一場 不妥協那個可樂暢
開幾次會都勉強 無謂勉強 如何尋求向上
其實給您最後答覆 等於出齊路障

開幾次會都勉強 無謂勉強 如何尋求向上
其實給您最後答覆 等於出齊路障

無奈不免我又會想 等會重開再打仗

2005年12月16日星期五

一生何求

圖片來源:南韓農民三步一叩拜反世貿
世貿會議已踏入第三天,示威遊行也不經不覺持續了幾日。

從最初根據過往經驗產生出滿有驚恐,怕是場面一觸即發變成暴動,變成今日得悉示威者並非洪水猛獸,香港人的心路歷程到底有了多少的變化?

今日所見,場內議題以至歐美大國的表現,可算是乏善足陳。歐盟與美國代表互數不是,合演出一場鬧劇,轉移了部份世人視線,卻希望以此對根本的補貼問題一再拖延,這便是不義的最佳寫照,唯一可取,是為世人上了很好的一課。

反觀南韓方面的示威者,已漸漸掌握了如何將傳媒納為己用,理智地將較為激烈的行動收斂,進而是以非常感性的行為,向世人表達自己的訴求。交還奪取了的盾牌予警察、讚賞香港警察的溫柔對待,以至向他們表達出尊重和敬意,相信已在不少世人心裡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到了今日的三步一叩拜,更加博得普遍市民的同情,這樣對於讓別人了解他們的訴求有著極大的幫助。縱然本地傳媒仍然希望衝突加劇,但相信已有不少世人認為示威者不是暴民,更加也不是如某些報章所描述的「狂農」。

今天無線的世貿特輯,以追訪南韓兩名農民到香港為題,揭示了他們真正想表達的聲音。節目表示南韓農民一向辛勤,整年時間差不多也用在耕種上面,鮮有到外地觀光旅遊的習慣。花上七千港元作為旅費來到香港,為的不是看看這個東方之珠到底有甚麼吸引,也不是想到金紫荊廣場拍個照留念。他們有些人付出所有積蓄,甚至要向別人借貸,千辛萬苦到來目的不過是希望喚醒世人,給他們一條生路;可以繼續謀生的出路。

不是到了生死關頭,沒有人會希望讓胡椒撒臉。不是感到呼救無援,沒有人會以身軀展示絕望。不是面臨前路茫茫,生計無依,沒有人會不停在大聲疾呼,告訴他人自己的不幸。

可能仍然有人以為事不關己,何必要理?但是世上已經沒有事不關己的情形,全球一體化的沖激,已把世界的脈絡加強,每一個地方的弦動,也會觸及世上其他的地方和人民,而且相對於往日效果顯現得更快,未及反應以前已可能遭其沒頂。遠的不說,農產品價格下降而令食物品質下降的趨勢已愈益明顯。抱一個同體大悲的心情,將會明白若放任某些霸權持續得勢,我們卻相對地噤若寒蟬的話,有朝一日,我們同樣成為暴民之期相信不遠。

示威人仕一生何求?不過一點公義!我們,何嘗不是!

2005年12月12日星期一

旺旺與乖乖

說到童年回憶,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記憶猶新的「乖乖」電視廣告。

童年時代的電視廣告,放到今天當然顯得過時。說句老實話,在那個年代的廣告有很多也真夠爛!然而,我最喜愛的還是那種極其老套的廣告,最少它們仍舊在心中留下一個位置。

「乖乖」這個產品是甚麼,早早忘掉了。唯一記得的,它是台灣的小食產品,目標顧客是小朋友。那個年代,台灣進口的產品不如今日的多,花款也沒有現在的廣泛。當時最出名的應該是「統一」的「福」字麵,而緊隨其後的也該算到「乖乖」。

從來沒有嚐過「乖乖」,反而身邊的同學卻眼見不少。所以,活了那麼多個年頭,也不能確知那是個甚麼樣的東西?不過,對其中一個超爛廣告還是念念不忘。才不過是一段大約十到十五秒的廣告,但是每次看完也會笑個半死!

廣告一開始,出現並不是高調的推銷產品,而是一句:「我係山怪!」跟著螢光幕便出現一隻依賴剪接技術活動的怪獸。那種硬磞磞的動作,非常滑稽,連我此等幾歲小孩也感到可笑。當山怪出場以後,螢光幕又出現另一隻怪獸,這時電視又傳來一句:「我係水怪。」然後,最啜核的場面出現;就是山怪和水怪開始打鬥,而背景會傳出「嘩、嘩」的聲音,最後就是一句「乖乖」收場。可笑的是,那兩隻怪獸的造形實在粗劣,而拍攝手法亦是十分生硬。最重要是,若然你對「乖乖」毫不認識的話,看完以後也不會有所認識。

想到這裡,又不忘近來還有間中播放的「旺旺」燒餅廣告。其中一輯內容是一個中年人和一個老頭子,兩父子坐在客廳看電視,然後各人拿了一塊辣的燒餅進口,跟著鏡頭聚焦到二人面上。只見二人面上漸漸發過通紅,但是套用的特技超爛。往後又到阿女吃了一口後大罵:「哇,媽咪,好辣呀!」,最令人不忍發噱的還是那把聲線,欲作嬌滴卻是嘔。如果我是老闆,定必拖那位配音員出去重打八十!但是這還未算要命,最後螢光幕上的兩父子互相噴火,才是令人噴飯噴足三日三夜的絕筆。

相隔二十多三十年,同樣粗糙的制作還能登堂入室,走到電視機前面的歡眾眼裡,也不禁令我懷疑;自稱政制不斷完善進步,走上了民主大道多年的台灣,其實會否只是一種幻象?

2005年12月10日星期六

藍眸淑女

初次和 Blue Blue 相遇,是在旺角的一家寵物店。

雖然喜愛從櫥窗觀看寵物店的小動物,但是對入內參觀則興趣不大。
一來可能那些員工實在太愛他們的工作,總是喜歡掛上一副加菲或者史諾比的笑容,來向你推銷這些、介紹那個。二者困在籠裡那些小動物,每每在對圍觀者投上一張可憐的臉,縱使牠們好像很活躍的左蹦右跳,但背後的意思,可能只想你帶牠們脫離那個玉砌的地獄。

那趟礙於要添置一些新的用品予阿細,但又怕愛護動物協會內的選擇不多,所以不得不投身到市場去「貿易」一番。事實上那家寵物店真的包羅萬有,除了一般貓狗和相關的用品外,那裡甚至連爬蟲、魚、雀鳥和牠們相關的用品也有出售。

當走到二樓參觀的時候,發現那裡設有一個售買貓隻的地方。除了習慣看到的玻璃貓箱外,還有一個頗大的玻璃房,目的是讓參觀的人可以在裡面和貓兒作近距離接觸,也可以讓進去的人客串成為被囚禁的動物,供房外的遊人圍觀!

Blue Blue 並沒有參予那次的人貓嘉年華,相反她只是靜靜的待在狹小的玻璃箱內,默默地凝望著每次路過的人群。間中,她會發出幾聲微弱的「喵喵」,或者可能是她看到心目中想找的人,才會輕輕發出那種呼喚。

看著那個情景,唯一對貓兒有的惻隱之心又再發作。急忙找個店務員,想對 Blue Blue 多作一番了解。原來她的品種名叫(Ragdoll–布偶貓),這類貓天性馴良活潑,也真的貓如其名,把牠們當作娃娃般抱在身上,牠們便會動也不動的任你擺佈。而且,牠們的來源也是充滿傳奇。

在一九六零年代初,居於美國加里福尼亞 Ann Baker 飼有一頭名為 Josephine 的白色安哥拉貓女,其後 Josephine 遇上意外,在馬路上被汽車撞倒,幸好亦撿回性命,而康復後亦沒有明顯的傷痕。當 Josephine 完全康復過來後,Ann Baker 便將之作為繁殖的根基,與一頭伯曼貓交配,而其後則加入了巴密茲貓的血系,最終便創造了布偶貓。

從店務員口中得知,不把她放到玻璃房的原因,是因為她有皮膚病,所以要將她隔離。然後,店員從玻璃箱把她抱了出來,並指出皮膚病原來生在她的右額附近。其實嚴重程度並不是店員說的輕微,因為患處附近的毛髮已脫落不少,況且還有蔓延的趨勢。

雖然店務員極力推薦,又避重就輕的淡化著病情,可是我不為所動。真正令我動容,是 Blue Blue 的一雙藍眸。當與她作眼神接觸,我感覺有種無法言喻的深邃美麗。那雙眼睛的顏色有如珊瑚礁的海水,淺淺的一種藍。當她俯在我肩膊上的時候,那份完全的安靜,使人感到安全,是彼此互相倚靠的一份安全。就是因為這些感覺,所以決定把她帶回家裡。

她的病經過醫生的治療,在回家一個星期左右已大致康復,遺下的反而是如何把她融入阿細的地盤。阿細來了半年,基本上已成為家裡的霸王,而且過往提到他不合群的性格,要在生活上加入 Blue Blue,對大家而言也是一項挑戰。

事實上,過程真的不容易。Blue Blue 不是問題,反而阿細因為她的出現而患上焦慮症,還好最後也可擺平!

梁祝夢縈

花落憶山伯
藕斷思英台
無言泣墳前
梁祝遺怨哀

恨世世相隨
化作蝴蝶乘風去
不作生死輪迴事
離人間欷歔

2005年12月9日星期五

由細開始

阿細與我的因緣始於三年多前的一個下午。

記得那時正值初夏,晴朗的下午百無聊賴,竟然逛到灣仔愛護動物協會。

還是頭一次到那個地方,連那一層是安置甚麼動物也搞不懂!亂打亂撞之下,走到了三樓,原來那是安置那些待養貓狗的地方。待填妥了些個人資料以後,便走進了那個安置被遺棄和流浪貓的房間。

入內看見有很多玻璃小間格,每個內裡待著一頭貓兒。牠們有些看來相當活潑,也有一些顯得沒精打采。

其實早在小時候已有養貓的經驗。那個時候的公共屋村每有老鼠為患,所以有不少的家庭也會養貓治鼠。記得某年婆婆從鄰居那裡,取了一頭剛誕下三個月的小花貓回家飼養,一養便是十多年。那是一個非常奇妙的經歷,遺憾的是搬家時牠走失了,不能侍候牠到終老。

自此以後,雖然仍然非常喜愛貓兒,卻沒有膽量再作飼養的嘗試。

可能是緣份關係,阿細的出現令狀況改變了。

其實,初時根本沒有留意到牠的存在,因為牠不以面目示人,相反一屁股總貼在那個間格的玻璃門上。從經驗來看,這類貓兒肯定在與人接觸上有過不快的經歷。

逗留了大概半點鐘,滿足了和貓兒玩耍的欲望,正想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兩父子要求職員抱阿細出來給他們看看。好奇令我留步,心想看牠一眼才走也未算遲。職員用了很多方法,似乎也無法令牠走出來,就只好把玻璃門開了,讓那對父子可以看清楚一點。

可能那位小兒子覺得這樣看不是味兒,他便要求父親把阿細抱出來讓他逗玩。作為父親的本著「俯首甘為孺子牛」的精神,也就硬著頭皮把阿細拖出來。這一個舉動惹得阿細非常不滿,只聽牠不停的大聲「喵喵」便可得悉。然而,牠沒有反抗,也沒有惡意張牙舞爪,唯有的只是用聲音抗議。看得情境有點悽涼,不忍心再看下去,快步就離開了那地方。

回到車裡,一路想著想著,愈想愈是心寒,也不知道那兩父子還有甚麼殺著未出,倒是擔心阿細是否受得了。心下一懍,車子調頭,馬上駛回那裡。

才下了車,快步奔往三樓,那兩父子已不見了,還好阿細仍然健在。當時心想既然來了,不如干趣把牠領養好了。填好領養表格,才得知自己輪候第二,因為剛才那對父子也填了表格。可是職員告訴我若他們兩日內不去領取,領養權便落入我手,倒算還有一絲希望, 而我亦深信那對父子不過玩玩而已,他們根本無心!

另外,從職員口中得知,阿細已兩度遭主人遺棄,最近一次還不過是兩星期以前。而放棄的理由是因為牠和其他共養的貓打架。我倒不相信那個理由,看來是貪新忘舊的藉口吧了!

最後果然不出所料,阿細最終還是成為家中上賓。記得一步進家門,牠就飛快巡視每一角落,一點也不像初到貴境,相反更似是故人歸來!

惡客

網絡上有博客,家中亦有惡客!

















阿細:「喂,咪亂影好喎!欠打呀。。。。。。!」

















Blue Blue:「咩料?前世未見過靚女呀?!」

















Moon 仔:「喂,老襯,雖然我叫 Moon 仔,但你咪以為我真係仔至得架!!」

娑婆婆娑

娑婆世界,是形容我們現在生存的這個世界。娑婆一詞,乃屬佛家用語,意指堪忍。

何以堪忍?蓋此世界中的有情眾生,安於十惡、忍受諸煩惱卻多不願出離,故名為忍。

世界上有多少惱人事,相信每個人也會有所感受。無論是公侯皇爵、達官貴人,以至一眾平民百姓,哪有一個不是活在煩惱之內?身份顯赫的人,終日徨恐失落權勢,縱有美酒佳餚,大多食不知其味。大富大貴之人,每每害怕別人謀其家財,總是顯得誠徨誠恐,沒有一分鐘得享安逸。尋常人家,每日營營役役,為求兩餐温飽,庸碌一生。以上種種皆為煩惱,然而,煩惱未盡。所謂煩惱,並不限於一切悲傷憂愁,凡所有擾亂人心之事,統稱煩惱。得一金而喜極忘形、求所愛而對方欣意答應,以至所有喜怒哀樂的情緒,全屬煩惱。

那麼,娑婆世界就是煩惱世界,我們豈不要速速逃離而後快?事實上,世上真有很多人選擇這樣做,但是十居其九不得其法,以為脫離煩惱,其實還是煩惱。

世上有很多半開悟的人,嚴格來說,這類人比完全未開悟的人更糟糕。這類人看世間事只有一種顏色;灰色,對世情只抱一種態度;消極。而當生命並不如心目中所想像般發展的時候,他們只有三、兩種方法會用上;有人選擇避世出家,歸於不限形式的宗教,有人挑上自殺之路,以圖了結一切俗務,亦有人喜歡縱情色欲,把生命以消極的方式耗掉。但是,無論取的是甚麼態度,用的是那種方法,結果卻是煩惱不斷,生死無明。

不能脫離煩惱的原因,看似複雜,其實簡單。佛說;煩惱即菩提。悟了,則無所謂煩惱,不悟,則凡事皆作煩惱想。曾經看過一齣西片;《奇蹟從心開始﹋K–PAX》,內容是一個外星來客到地球的故事,劇終外星來客對男主角的一番說話,實在發人心省。大意是說;宇宙是以一種循環的方式運行,目的在於自我完善,而內裡一切發生的事情,也不能脫離這個模式。故此,當一件事情並未得以解決,事情將會不停重覆。那麼,煩惱一日未斷,煩惱自是依然。所以,消極逃避沒有可能脫離,相反,積極面對才有一線生機。

了解上述的宇宙法則,便可開始踏上菩提之路。還記得母親的一句話;是非過後不知難。凡事有始有終,無論是怎樣難忍難堪的事情,終會有過去的時候。若煩惱即菩提,那娑婆亦可成婆娑。

驀然回首風不依,笑看人生無常事。

2005年12月7日星期三

林懷民–雲門舞集

昨天從收費電視看到一輯林懷民先生的專訪。內容觸及他的事業、生活、人生觀以至對現今台灣文化事業的意見等等。

林懷民生於一九四七年台灣的嘉義縣。從青少年時代已開始文藝創作,二十二歲出版了「蟬」。大學就讀政大新聞系;留美期間,一面攻讀學位,一面研習現代舞。一九七二年,自美國艾荷華大學英文系小說創作班畢業,獲藝術碩士學位。

一九七三年,林懷民創辦「雲門舞集」,帶動了台灣現代表演藝術的發展。雲門在台灣演遍城鄉,屢屢造成轟動,並經常出國作職業性演出,獲得熱烈好評。

現在他是「雲門舞集」的創作總監,舞作包括:「寒食」、「白蛇傳」、「薪傳」、「廖添丁」、「紅樓夢」、「夢土」、「春之祭禮.台北一九八四」、「小鼓 手」、「我的鄉愁,我的歌」、「明牌與換裝」、「射日」、「九歌」、「流浪者之歌」、「家族合唱」、「水月」、「焚松」、「年輕」等六十餘齣,近作是「行 草三部曲」的第三部;「狂草」。

在整個訪問中,林懷民也是不亢不奮,輕描淡寫地回答主持人的每一個問題。對比於某些其他訪問,被訪者在主持人還未問完便衝口而出,大放厥詞的表現來看,他那種不動如山的氣魄更是耀目。

他的事業發展得早,起落也大。一手創立的「雲門舞集」,相信是他事業的高峰,然而在一九八八年也避不過停辦的命運。往後三年,輾轉從台灣走到香港,再進入大陸,幾年間遊遍很多地方,最後在一九九一年讓「雲門舞集」重新運作。期間,他不時把弄友人當年在大陸送給他,至今仍然常常穿著的一件外套。經過了十幾年衣不離身的時光,外套早就變得破舊。但是,從娓娓道出這一頁往事的時候,不難感受到他與友人之間那一份歴久常新的情誼。

他的生活非常簡樸,完全沒有那種娛樂圈燈紅酒綠的味道。或許,這就是藝術和娛樂事業工作者的分別。令人驚訝的是,他家中連電腦也沒在,所有的文件以至對外事務只是依賴一部傳真機。當他以手勢形容每日要處理的紙張厚度時,面上沒有呈現一絲不悅,也沒有一臉興奮,有的只是一種淡泊的態度,充滿禪味,這可能跟他篤信佛教有關。

說到人生觀,縱然他已是世界知名的藝術家,但在舉止行徑上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普通人。訪問中他提到在不同媒體中報導的林懷民,事實上不是他本人,意思是說經過修飾後貼在報章雜誌上的,只是一種投射的形象,這跟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事。實際上,他明白地說出身邊親朋眼中的林懷民,只是與他們共同成長的一個人。

當主持人問到對台灣文化的看法,他表示台灣文化始終仍然在上上落落的階段。他以「誠品」書店二十四小時營業,以及台灣某藝術電臺的廣告檔爆滿為例,說明要求文化素質的仍有人在。但是,他也強調台灣現在流行的「隨便文化」,對言語、舉止、以至行動上的隨意,已經令文化修養漸漸進入墮落的境況。他大意認為只有以「謹慎的言行,才能生出謹慎的文化」,作出對台灣文化事業的一個警剔為終結。

看完整個訪問,雖然不能說對林懷民先生加深了認識,但不能否定的是,他在訴說不同事情的個多小時裡,那種真誠、對事件處之泰然的態度總是令人心生敬佩。

隨之而生的感想就是;生命的歷程沒有所謂偶然,故此,每一個段落雖然未必盡如人意,但這個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們如何能調教自己欣意接受。

2005年12月6日星期二

留感高峰期

乾柴烈火的愛情,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只會剩下冷卻了的灰燼。

沒有吻過任何人的兩片唇,不會懂得如何在乾燥的季節保持濕潤。

習慣吻遍天下人的一張咀,只會知道甚麼是情慾的黃河一再泛濫。

走到長街的盡頭,同時也可能走到情感的盡頭。然後,墳墓不單埋下死了的人,也同樣葬下碎了的心。

如果,風清清看雲飛揚,那麼,冰冷冷待事無常。

若然,愛只能從過去中找到,又或是僅可在未來中窺探,活著不過是一場枉然。

敗絮無力,只好任狂風蹂躝,失戀無心,當得從原地站起。

天涯若毗鄰,海角將如何?近在咫尺間,對面人不識?

既然,酒入愁腸愁更愁,不如,笑語羞花羞對羞!

春江水鴨暖,秋川黃葉流,嘆一句百歲孤寂,喝一口陳年舊釀。

如花已作網中人,水仙仍待舊壺身。

山中尋清靜,清靜在城樓,道不從邊生,那有分左右?

為求睹一池幻月,不覺失掉百年身。冀望得一朝富貴,忘記本是自由人。

佳人不在遠遠近近,才子總愛憂憂慼慼。

鋼琴彈奏小夜調,深宵復深宵,從無感覺轉作有,明朝望明朝。

情非得已,不是情非首爾。情陷巴黎,不及情陷污泥。

笑一聲滄海桑田,留半分情感互見。嘆半生戀戀如昔,說一句今夕何年!

2005年12月5日星期一

從悲情城市說千言萬語

侯孝賢導演的《悲情城市》,以日據時期完結之初,到台灣有名的「二、二八」事件作為背景,藉一個四兄弟的小家庭道出那個時代的悲哀。

一九四五年日本無條件宣佈投降,台灣結束了日據時期。舊時代隨著新時代的出現而漸漸消失,黑暗的日子看來出現一絲曙光。處於基隆一戶姓林的家庭,以經營酒樓為生,當中有著四兄弟。

本來是尋常百姓的家庭,可是一場戰爭,卻為各人套上以悲劇結終的命運。老二在二戰期間被日本人征召到菲律賓當醫生,最終生死未卜。老三被日本帶到上海充當翻譯,戰爭結束後被控以漢奸罪名,回到台灣後精神出現問題,需要長時間居住醫院。老四因年少時跌傷引致失聰,卻與當時所謂的進步分子成為摯友。整個家庭,還是要由老大來當起。

和平以後,本是生機,可惜亂世依然,情況頗像明治維新初期的日本。黑道與政府官員的勾結,奪取了林家老大的命,也害到想改邪歸正,一心脫離黑幫的老二被抓進牢,最終在黑獄中被折磨成為廢人。逼不得已成了當家的老四,也因為政府對反動份子的壓逼,執意清算之下成為「二、二八」事件中的犧牲者,最後琅璫入獄。

整個故事無不在滲透著一份悲情,而所涉及的範圍,也從單單的一個家庭,擴散到全個台灣。相信在那一輩的台灣同胞來看,沒有一個不被那份愁緒所感染,而事實亦反映在奪得第二十六屆金馬獎上面。

許鞍華導演的《千言萬語》,以八十年代初的香港作背景,透過傳奇與虛擬的人物,道出殖民地末落的幾許風光。

以爭取油麻地艇戶上岸為開始,透過一群由熱血革命青年、艇戶的無知少女、浪盪街頭的少年,以及抱有中國夢的外籍神父角色,交織出香港這幾十年間的故事。

熱血青年用自己相信的革命理論,以反對政府作為至崇尚的目標,終日打著為民請命的旗幟,無條件的為受壓階層與政府抗衡。除了為油麻地艇戶爭取上岸、入住臨屋,到爭取水上新娘上岸,無不在散發著一腔熱血的氣息,有著對青春無悔的熱誠。

然後,隨著大家年紀漸長,所走的路亦漸有分歧。有人以入主政制為途,參選區議員繼續為民請命,亦有人堅持本來信念,以一貫方式造福人群,更有人終於從自我催眠的夢境甦醒,明白本來不適合革命事業,最終黯然離去。

從各人故事交替的掠影中,加插進時代變遷的浮光,用畫面說出了香港當代人的千言萬語,同時亦得到了第三十六屆金馬獎的認同。

對照於十二月四日的大遊行,在激昂過後靜思下來,有否感覺正活在一個悲情城市?渴望當家作主的背後,除了民主、普選的訴求以外,我們是否還有更多隱藏著的千言萬語?

2005年12月3日星期六

小李兄弟

「小李飛刀,例不虛發。」

李尋歡的刀無情,人卻有情。輾轉江湖歲月久,仍然無法拋開一段兒女情長,是壯觀還是悲情?

李尋歡的刀法,想是無人不識,若說領教怕且要有付上性命的心理預備。然而,很多時候,俠客的事蹟未必盡錄於文字,當中或許總有些伕事遺落在飄渺人間。

話說李尋歡原有一位孿生兄弟,名叫「李常歡」。至於孰大孰少,這個便無從稽考。據說,常歡亦是一名俠客,但是與其兄弟不同。不同之處,在於他的刀有情,而人也有情。所謂刀有情者,他每發一刀必存活一命,以至多命,而每次發後也會為他與及所有身邊的人添上一分情趣。

可是,江湖上某類俠客就是喜歡不留名,而常歡就是這一類的俠客,所以坊間上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事跡,但事實上他的行蹤卻每見於大街小巷。常歡沒有慣常用的刀,相反任何的刀他也可以運用自如,原因他用的不屬刀法,而是心法。所謂心法者,情況類似「庖丁解牛」中的描述;是旨在養生,不在殺生。

受過常歡恩惠的人,有因此開悟而成為哲賢,亦有人取得功名利祿,也有因而立萬世功過者,當然,最終庸庸碌碌一生也是最多。這樣的一位俠客,沒有理由是寂寂無名終其一生,相反,照道理應該是家傳戶曉才對,難道他的生平所作,不過是一頁神話?又或者從來這只是一個虛構的傳說?

事實上,世上真的有「李常歡」存在,而且也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反之,他或多或少也會在我們身邊擦過,更甚的是總會陪伴我們在成長路走上一段。間中,他或會躲在我們的廚房,以雄渾有勁,卻不失瀟灑靈活的刀法,為家人烹調一頓美味的晚餐。更多時候,他卻是站在最前線,無論外面的風雨有多大,也無懼面前刀光劍影是何等凶險,總是手執大刀堅決地保護身後一眾老少。茶餘飯後,他仍不忘以小刀左雕右削,為我們奉上生津解渴的果子。在流逝的歲月中,無端的他捲入了我們的故事裡。然後,我們理所當然地以為,他的到臨是為前世還債。故此,我們一再忽略了他的感受,一再認為他到底是沒有存在過。

然後,某一天當我們站在某段路上回首,發覺天已不如昨日的藍,踏上的路原來較想像中崎嶇的時候,也許會憶起這位俠客「李常歡」的往事,可惜,俠客早已失去蹤影,剩下只是路旁搖曳不定的樹木,和途上幾許孤獨的蒼魂。

俠客「李常歡」,往往愛哼著這幾句:

「常歡不尋歡,尋歡不常歡,尋歡只望你常歡,你常歡,你常歡!」

樹欲靜而風不息,子欲養而親不在。願天下為人子女者惜緣。

2005年12月1日星期四

瘋狂面試

萬里無雲的晴空,下面有一棟大廈。聳立於市中心的這棟大廈,一樓有一個房間,內裡早坐著一位睡眼惺忪的面試官,門後站著一個患有臨門軟蹄症的年青人。

無試官:「廢先生,請坐!」

廢先生雖然腳軟,但仍然慢慢的移開椅子,然後一屁股坐下。

「無先生,早晨。」語氣如李克勤在唱「紅日」,但只有震音部份類似。

「廢先生,你可否自我介紹一下?」

「嗯,咳。。我是大學畢業,對上一份職位是行政經理,在公司工作了五年。。。嗯。。。咳。。。我。。。。在這公司之前在另外一間公司工作了兩年,職位是行政主任。。。嗯。。。嗯。。。就是這樣了。」就是這樣了,也花上五分鐘完成。

坐在對面的無先生額上,已開始滲著如露珠般大小的汗滴。原來咀角向上的孤度已回復至水平狀態。

「你可以對過往的工作,例如工作範圍,公司大小,管理多少下屬作些詳細的介紹嗎?」無先生的頭自那五分鐘後,一直沒抬起過地像在自言自語。

「嗯。。。其實,嗯。。行政經理就是主要做行政方面的工作,公司並不太大,香港分部大約是一百人左右,嗯。。。直接的下屬有兩位。。。嗯。。。嗯。。。」聲音已較剛才穩定,但也得花上了五分鐘完成。

無先生長呼了一口氣,也不待對方繼續,徑自便問:

「那行政方面的工作,大約又是做些甚麼?」

「行政方面的工作,就是管理公司行政上的問題。」

「那公司行政上的問題,又是甚麼?」

「公司行政上的問題,就是公司在行政上產生的問題。」

「那公司在行政上產生的問題,大概包括些甚麼?」

「公司在行政上產生的問題,包括的就是行政方面的問題。」

「那麼,行政方面的問題,又包括些甚麼?」

「行政方面的問題,包括公司在行政方面產生的問題。」

「那公司在行政方面產生的問題,大概又是甚麼問題?」

「公司在行政方面產生的問題,就是行政上的問題。」

瞬間已過了一點鐘,無先生大約了解得到廢先生的工作大概是甚麼;廢先生是從事行政工作的!

距離標準結束面試時間尚有五分鐘,無先生問:「你有沒有其他想問的問題?」

「嗯。。。。請問這家公司從事甚麼業務的?」

「嗯,我們公司是從事造柴的。」

「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