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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31日星期三

回首歲月

六十年代中期的香港,仍然處於艱苦的歲月,戰後二十幾年,時局漸漸趨向穩定,然而社會還舊動盪不安,生命依舊脆弱如嫩草,容易折斷。

儘管如此,生命的火花依然不息不滅地在燃燒著,把斷了掉下來的枯草,化為營養,等待春風到來再生,讓生命不斷地延續下去。

在鬧市中的一角,隱蔽的長街盡處,有著一個破爛不堪的車房。車房樓高兩層,地面是滿佈油污的天井,隱約還可嗅到日間修車工人的汗味。上層是個僭建的閣樓,有個用發銹鐵皮蓋成的天花。

盛夏的黃昏,濕潤的空氣告訴人們,要下大雨的時候到了。夜雨開始灑著,穿過被腐蝕了鐵皮上的小孔,落在閣樓內各式各樣的器皿上,發出來的聲音,似在播放著貝多芬的交響樂,為閣樓內新誕生的小生命,奏起著一頁全新的人生樂章。

躺在籐制的搖籃裡,小生命用純真的目光,望著滴個不停的水點。偶然一兩滴不偏不倚地,輕柔的落到小生命一雙眼皮上,惹得他眨了眨眼睛,同時回報以一個燦爛的微笑,代表了他對未知將來的盼望。

從此,親身見證著香港興衰的成員,又多了一位。

估不到的關連

好些時候,我們做夢也想不到,兩樣看來完全不同的東西,中間原來也可以有所關聯。

一個真實的例子,就發生在我正式踏足社會的第二份工作上面。

那是發生在多年前,八十年代末期的事,當時工作於某成衣貿易公司資訊科技部門的我,因為上司的無能領導,令整個部門的同事也萌生去意。當然,那時自視甚高的自己,也被這一股跳槽熱所吸引,也就忙於日夜翻看報章的招聘欄。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找了不到幾星期便得到一家本地的電腦顧問公司約見,職位是初級程式員。一向慣於在公司部門工作的我,霎時想到在顧問公司工作,自然心又喜時心又慌,畢竟對著公司的內部客人,跟往外面對的客人是兩碼子的事。

何況,這家顧問公司開出的條件,基本上較我原來那份工作差,一時之間,亦甚難取捨。卒之,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幾個晚上,最終還是接受了新的挑戰。

記得第一天回到新公司,感覺就像進了木人巷,現場所見,差不多全部工作檯也盡是印滿程式的紙張,東一堆來西一堆,當時沒多見識的我,就覺得很有一種凌亂美。

初來步到,自然要跟老闆寒暄一番。當他講到公司架構的時候,才知道這家顧問公司的幕後老闆,也就是當時得令的某名牌髮廊的創辦人兼大老闆,然後更驚奇的是,大老闆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全線的髮廊電腦化、自動化。

那刻,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剪頭髮的也會向高科技進軍。往後,在這家公司工作得愈久,接觸各式各樣的客人多了,奇聞就見得更多。

2005年8月30日星期二

日本葉孤城

說到日本,不得不提那個死硬僵化的日本右翼代表;石原慎太郎。

今日偶然在一個網誌看到一段關於葉孤城的文章,思前想後,發覺石原跟葉孤城也有多少相近。

假若曾看過古龍先生的原著,又或是電視劇以至電影版的陸小鳳,都不會忘記西門吹雪與葉孤城在紫禁之巔決戰的一幕。若說西門與葉皆為劍痴,那前者是以劍求道,後者則是學劍求名。

劍在中國歷來也有兵器中之君子的美譽,除了因為劍招每每流露灑脫以外,還有就是予人一份俗氣難沾的孤高。用劍誠如葉孤城者,心在權力而不在尋道,縱使身懷絕技,使出來只會徒具其形而無其實。

石原的情況,其實與葉孤城不遑多讓。 石原最大的問題,是將歷史變為成就個人霸業的工具,但歷史的真實價值,除了是啟發當下的人們如何從經驗中有所得著以外,究竟別無所用。

他一直主張復辟軍國主義,決意否定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所作是侵略行為,並不代表其心繫國家。相反,他一再以扭曲歷史為達到自己的政治野心為本,不停在日本國內凝聚對外的仇恨,目的就是要用掩人耳目的手法建構日本成為另一次的軍事強國,並以霸權主義征服亞洲,以至世界,說穿了其實就是不甘心放棄權慾的一種表態。

然而,若以為可以憑一顆利慾薰透的心去駕馭國家,就無異於以貪求名利之心去駕馭一把利劍,最終求不了道之餘,也會被劍反噬。

2005年8月29日星期一

明月惹相思

秋風本無意
輕拂楊柳枝
深感緣未了
明月惹相思

廁所風雲

偶然在網上日報發現了一宗有趣新聞。

話說新加坡將於十月成立全世界第一間「廁所學院」(Toilet College)。

成立目的,就是透過教導清潔工人怎樣管理廁所和利用高科技清潔廁所,從而將洗廁所提昇成為一種專業。據報導稱,「廁所學院」明年將開辦公廁設計和建築課程,未來會進一步提供生態衛生課程,教學生如何應付鄉村或災區的衛生情況。

當世界一天比一天進步,專業化的情況就愈明顯。我們從來沒有想過的領域,可能很快便會變成一種專業。

根據維基百科的解釋,專業(Profession)就是透過在該範疇有廣泛的研究,並在一定程度上擁有特別知識的意思。以此引伸,專業和職業(Occupation)是兩個不同而且相對的概念。

若然以這一個解釋去推論,則「廁所學院」所教授的就不是一般清潔廁所工人的技能,因為現今社會一般也只將清潔廁所當作是一種職業而已。那麼,到底「廁所學院」所要教授的,又是如何不同於一般?又這樣發展下去的話,當清潔廁所有天變成專業的時候,一般未受過這種訓練的人,能否自行清潔廁所?若然不可以的話,我們家裡是否需要長駐一位清潔廁所的專業人仕?往後很多的問題,將可能從這個專業開始。

還有另外一個發現,「廁所學院」原來是設於新加坡的世界廁所組織發起的,而世界廁所組織,是由新加坡洗手間協會、日本廁所協會、南韓清潔廁所協會、台灣廁所協會聯合創立。有趣的是,這些國家的協會,都是處於亞洲,那麼這是說明亞洲人酷愛此道,還是非亞裔人仕對廁所清潔不甚熱衷?

唯心是道

今歲正值雞年,雞者,有人亦以鳳凰喻之。

踏入到年中,鳳凰的羽毛還未見一條,卻來了一頭孔雀,名叫孔雀石綠。

她的名字,相信現在無人不識。她不單讓人心生敬畏,還令到我們的行政長官與一眾高官急急擺下「魚門宴」,情況就如往日皇帝召集滿朝文武,於天壇祭天一樣鼎盛。

然而,令人憂慮的是,一眾大款走出來做做秀,是否就解決得了問題?

現在情況非常明顯,毒魚問題仍未有解決的跡象。

內地停止輸出淡水魚,只是治標,而非治本。當問題的源頭還未得到妥善處理,作為人民父毋的政府,不去想如何堵塞的辦法,反而急於制造一種歌舞昇平的現象,除了讓人覺得在造秀,也就不難令人聯想到這個政府的不仁。

近幾年來,香港每有關乎人命健康的事故發生,政府的表現總是讓人非常失望。遠的有禽流感,近的有非典事故。每次開始的時候,政府都採用一貫教市民不要大驚小怪的態度,說明事情並不是那麼嚴重。可惜每次的結果,卻是一再的錯誤估計形勢。

美國心理學家馬斯洛(Abraham Maslow),在一九五四年發表了關於人的「需求階層」理論,飲食是為最基層部份之一,而動機的產生,基本上是透過這些需求而來。

作為一個政府,連保障人民可以無須恐懼地得到基本需求的能力也沒有,試問怎能奢望人民有支持政府的動力?一方面強調要和衷共濟,另方面又棄人民於不顧,又試問人民怎會對這種政府抱有希望?

如果這個政府還是希望做好下去的話,現在即要以良心作個判斷;啖一口河鮮,到底是在挽回,還是吃掉人民的信心?

2005年8月28日星期日

高速達陣

從小以來,漫畫一直都是生活裡的必然消耗品,無論是本地創作、日本以至外國的,基本上好看的也就不會吝嗇去購買。當中比較喜歡的,卻多數是日本的作品。

幾個月前,慣常看的那本漫畫雜誌刊登了一輯連載漫畫;Eye Shield 21。原作稻垣理一郎,作畫是村田雄介。

這輯漫畫,是講述美式足球的。個人對這項運動並不了解,也不熱衷,可是卻又深深被這個故事吸引。和一般同類的日本漫畫橋段相差不遠,就是藉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結構出一群滿有熱誠的年青人如何邁向理想。

這個故事的主角,天生怕事,卻無端因為一次的偶然,遭學長看上他的奔跑長處,從而在慢慢的磨練,和與群體的生活中找到了理想與友情。其中最令人深受感染的,就是那份不屈不撓、互相扶持的精神。內裡所表現對勝負的那種執著,基本上已超越了勝負本身,繼而轉化成為一種持續向上的毅力。

回顧日本的近代史,也就是因為這份毅力,令他們能夠在世上擁有舉足輕重的份量。而日本民族那種團結的力量,亦成就了他們不達目標、誓不罷休的氣度。

日本,是一個極其複雜的民族。相對我們而言,對仍然死守軍國主義的日本極右派,固然無須姑息,但對於一般日本人的毅力與執著,作為中國人卻應該多多學習。

2005年8月27日星期六

秋雪

秋雪,一個多麼詩意的名字!

封面躺在父親懷中的小朋友,用他有限的生命,以身作證,透過母親的眼睛,告訴我們應該如何看待生命。

在整理書本的時候,偶然發現了這本書,感覺有一點陌生,應該又是買了回來好一陣子卻又忘記閱讀的關係。

看到封面,第一個感覺已差不多告訴了自己,這是一本講及殘疾人士的書。其實,很怕看到這類的題材。首先,我們無法通過這些殘疾人士的真正感受,去領略他們所處的世界,其次,亦因為讀者很難把握他們的感受,這些書本的作者往往會以大量感性的文字表達。若然一旦拿捏不準的話,讀者除了被這些濫情的文字轉移了視線之外,也就更加無法好好感受。

然而,當慢慢翻看這本書的時候,發覺到它和那些濫情作品的最大分別,就是書本中沒有提及秋雪如何可憐,文字上沒有,語意上也沒有。相反,整個內容卻是不停灌輸著積極樂觀,勇敢面對生命的一份豪情,不僅內裡的文字,也可以從照片所攝到的生活片段中感受得到。

加藤秋雪,是一位唐氏綜合症的患者,從出生到人間世的一刻開始,他就要與離自己不遠的死亡面對。無時無刻的危機,譬如普通人不以為然的感冒,也可以輕易從他身上奪去生命。

這位眾多醫生也不看好的男孩,竟然可以奇蹟地活上六個年頭,倚靠的不是神蹟,而是對生命的執著。他的身體孱弱,沒有多少的抵抗力,卻不下一次跟父母到海濱感受仲夏的美麗,還有不只一次與雙親在戶外寧靜的冬天欣賞飄雪。雖然每一次這樣的冒險,也為他帶來可能致命的後果,可是無論從文字或捕捉到的光影之中,皆看到他的無畏無懼。

往後看到他的學校生活,如何以不屈不撓的精神,用自己的能力站立起來、步行、以至在校內運動會中競跑,一次又一次利用弱小的身軀,創造令人驚嘆的奇蹟,直到生命走到盡頭。

閱讀過後,不曾為這小朋友流下一滴同情的眼淚,相反,卻在無聲無息之間建立起了一份對他的敬意。一個六年的短暫旅程,他得到的不會很多,可是他留下給人們的東西,卻是非常的豐富。

2005年8月25日星期四

戀晶瑩

星光繾綣風清清
良夜恬靜伴月明
既知冬來春復至
半生仍教戀晶瑩

風塵

秋天的氣息,隱然降落到人間。或許,已是時候找回寒衣,好好準備迎接,那獨有的微冷感覺。

一個人的天地,可以說是自由,也可以看成是孤寂,尤其穿梭於茫茫人海之中,透自人群微暖的體溫,相對於外在的寒意,更形滄涼。

塵世間的事,似乎不離煩擾,尋得到是煩,找不著亦是煩,求不得是苦,求得到也不見得是件樂事。

然而,好些時候,有伴相隨亦不見得是好。如果,相愛是恆久、忍耐也有恩賜,那就是在創造可以包容彼此缺點的空間。

世上沒有恆久忍耐這一回事,凡人有各自的缺點亦屬自然。可是,一旦只著眼別人目內的剌,而將本身眼內的樑當成沒一回事,那除了代表不事建設,也就想不出另外的原因了。

掛在咀邊的往事,無論是苦是甜、是喜是樂,都不過是一頁歷史。歷史本身的價值,不在於事蹟本身何等偉大淒怨,相反,往事了了,如風輕拂過草原,早該不著痕跡,重要的反而是事件能帶來甚麼啟示,可以啟發我們如何活在當下。

無心蛻變,等同自困迷城。別人沒有為自己改變的理由,改變永遠源自本身的需要。披上過往的事情為別人套上枷鎖是笨,卻未知道枷鎖原為自己度身訂做更是笨上加笨。

迷茫於十字街道,我們走過了多少的同時,又錯過了多少?舉頭遙望,原來早已滿山黃葉,試問您又可有閑情欣賞每一個季節?

All We are Dust in the Wind...........................

2005年8月23日星期二

禽畜反擊戰

回顧近來世界所處的狀況,不難發現一個現象;就是從禽畜傳染到人身上的疾病愈來愈多。

打從幾年前世上發生的瘋牛症、禽流感,到近年香港發生的過量農菜毒菜、珊瑚魚身上的雪茄毒、豬鏈球菌、以至最近淡水魚身上驗出的孔雀石綠,都是能夠嚴重影響人體健康的疾病。原來的寄生蟲、霍亂、以及一直存在的其他問題,也就不在話下。

不同的禽畜,在不同的時空,衍生出不同的病毒影響人類,情況就如一場早有預謀的反擊戰一樣,當中用上駭人非常,尤以美國人極為恐懼,並大力加以制止生產的生化武器來對付人類。

而首要襲擊的目標,似乎就是一向高舉【民以食為天】旗幟的中國人。再精確一點來說,以識飲識食見稱的香港人,更是目標中的目標。

一直以來,人類為了防犯饑荒,不斷研究並創造能大量生產禽畜以至蔬果的技術。這些技術在應用上,看來相當成功,至少在達到產量增加目的上面來說如是。可是,在產量增加的同時,濫用並亂用的情況也相對上增加,這種情況在發展中國家更俯拾皆是。

近代美國歷史曾作過證明,濫用殺蟲藥的後遺症是一個計時炸彈,而這炸彈潛伏的威力更是難以估計,而損失了的,基本上從最先顯現的人命,也有到往後一直投入資源以補救的金錢、人力和物力。

可惜的是,為了証明歷史是不斷循環的真理,我們一再漠視這種情況。在以為可以征服大自然,而非尋求與自然共存的前提下,不斷的企圖以科技壓倒一切。但大自然畢竟既大又自然,她絕對可以透過自身的其他部份,去消滅那些自以為可獨立存活的部份;也就是人類。

在這次禽畜反擊戰當中,我們很容易看到並理解抗拒自然所帶來的後果。但最諷刺又弔詭的是,在這個戰爭中一直擔當最高總司令的,原來就是我們自己!

2005年8月22日星期一

為甚麼思考

從古到今,每個時代也出現了不少的聖賢哲者,當中因為他們獨到的想法,從他們哲理思想裡得到啟蒙的人,相信絕對也不少。

世界循著科技的長足發展,在很多領域上也到達了空前進步的境界,而資訊方面的突破更可算得上非比尋常。過往因資訊貧乏而產生的問題,今天已經不再是問題,從前為得一睹某些資訊而於願足矣的思想,今天也幾近歿矣。

然而,資訊發達這把寶劍,始終也是一柄雙刃劍,一方面切斷了因資訊貧乏帶出種種的無知,另一面卻同時狠狠割傷了令無知消失的工具。

要說的這個工具,正正就是創造雙刃劍的主人;頭腦。

我們透過經驗、學習、一再的分析,去取得第一手的資訊,然後這等資訊被頭腦儲存後反覆運用,衍生了智慧,這是作為人類值得驕傲的其中一點。

可是,在資訊發達的今天,能夠做到以上情況的人少之又少。其一,二手以至多手以後的資訊充斥世界。這些統統可被稱為廉價資訊的東西,往往就是現代人最喜愛的糖衣毒藥,因為很多人深信,接收這些東西以後,就等同生出了智慧,可惜的是,智慧本身從不會在垃圾堆中被孕育出來。此外,在今天講求效率,但不甚解何謂效率的年代,資訊比別人接收得多、接收得快,成為了很多現代人的座右銘,但接收得快與多,其實與效率的高低並無必然的關係,相反是消化得快與多,才與效率高低建構上關聯。

就是因為這些情況,很多人執意訓練,加強記憶,卻將獨立思考的能力慢慢放棄。這個狀況其實相當滑稽亦可悲,因為無論我們怎樣努力,記憶能力斷不會強得過一部家用電腦,重覆跟這個擊不倒的對手作賽,除了一句精神可嘉,別無得著。還有更可憐的是,本來最有價值的武器,給當成爛鐵丟到一旁,讓它慢慢生鏽,然後消失。

不信這個情形是如此嚴竣的話,可以做一個簡單的小測試,思想一下;為甚麼思考?

看看在思想的同時,腦內泛起多少個理論曾說,多少個名家說過,或又多少個報導有過對這個問題的剖釋?

2005年8月18日星期四

有感小時候

晚上看到電視在播《小時候》,忽然有感。

還記得在不太久遠的以往,每週電視也會播放《小時候》。當然,那時的哥哥是王書麒,妹妹是路家敏,叔叔是潘志文。

那個小時候,也是自己的小時候,那些描述公共屋村裡面發生的小故事,也就是自己身邊發生的小故事。對於我們這類屋村長大的孩子來說,每次在看小時候,都好像看到自己是故事中的一員。那份投入的感覺,今天來看,既可笑卻又羨慕。

畢竟,人漸漸長大,離開童真的歲月就更遙遠。小時候不用煩惱的事情,今天卻成了每天要做的家課,小時候簡樸的友情,變成了目下帶上面具的寒喧,一旦想到這些,很難不令人心生慨嘆。

雖然,我們仍是活在同一天空下,但是天空下的事物大多物轉星移。

雖然,我們仍是沿用那個小時候的名字,可是或多或少卻不是同一個人。

然後,以往的回憶漸漸隨風遠去,歷史慢慢變得模糊,整個自我只能從破碎零落的片段湊湊合合,建構出一個所謂人生。

然而,偶有泛起這種一閃而過的念頭,無傷大雅,若然一直抱持這種想法,卻是十分悲哀。

可是,放眼今天,抱有這種想法的大有人在。在街頭小巷,聽到還是以往香港比今日好的聲音不絕於耳,不過話題有別吧了。不是嗎?當有人在說以往香港的經濟多好,沒有很多大陸同胞移居的時候多美,到甘於說英國人管治比自家作主更妙的時候,其實都不過在懷緬小時候。

旗幟既然轉了,不若就學會如何立在旗桿下而不失尊嚴。環境變得差了,那麼便學懂怎樣處身其中卻穩泰安然。

昨天的小時候,也長大成了今天的小時候,為甚麼那個從前在看小時候的我們,不可以一樣長大去看今天的小時候?

從今開始,獅子山下只可用來歌唱,卻不應把它當成一個被窩。山下的木屋早已沒了,換成了一堆堅硬的石屎森林。同理,悲觀的思緒早應忘掉,換來的也該是比混凝土更硬的決心。

《相修 - 也許》

時光匆匆,憶念君容,也許無奈,也許等待,也許重遇,也許此情可再,再復相愛於未來。

這是個中秋月滿的晚上,皎潔明月白得發亮,正照耀著這個繁盛都市。在這個日子裡,大部份人都在慶祝人月兩團圓。可是,當中卻有一個人趕著去辦與這意義相違的事情。

這是條通往市中心的高速公路,一輛電單車正在風馳電制地飆行。來自引擎發出的怒哮聲,像警告每一輛在公路上開行的汽車趕快地讓路,源於它的主人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目的地。

電單車的主人戴著頭盔,看不出樣貌!可是從穿在他身上的皮衣,手上的皮手套配合著雙腿上的長靴卻在告訴人們,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飆車一族。

電單車飛快的來到市中心,停了在一所的士高外面,隨著引擎發出了兩下低沉的咆哮,它便像個乖乖的小寶寶般,安靜地沉睡下來。它主人下了車,向著的士高大門走過去,這時才看得清楚主人的身軀,原來是那樣的嬌小。他慢慢的把頭盔脫下,露出了一張與他一身裝束不符的面孔。看上去,他長得甚是精緻,倒像是個女的;也 許小白臉都應該是如此模樣吧!

他步進了的士高,內裡搖晃不定的燈光、夾雜著乾冰散發出來的煙霧效果,加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把這一片場地變得熱烘烘的!他慢慢地走到一個角落處,那裡的椅子早坐滿了七、八個人,看上去好像有男有女似的。他一下子便坐到其中一張椅子上,放軟了身軀並拿出了一根香煙。正要找打火機把它燃著之際,一點火光卻從他身旁掩至。他沒有驚訝,只是徐徐的把香煙移向那點火光,深深抽了一口後,在呼出煙圈的同時他淡淡的說:

「怎樣,妳想清楚了沒有?」

這時火光熄滅,只餘下檯上的一點燭光映向他的身旁;是個站著的女孩,大約二十來歲,看上去倒也有兩分姿色。

「想清楚了,我還是覺得跟祖在一起比較合適,她更懂得照顧我!」她戰戰競競的回答。

他聽見後有點不滿,皺了皺眉。

「那個袓?她在那裡?給我現在找她來談談!」他半帶怒容的抬高了嗓子。

「妳不要胡來,我和她是認真的!」那女的聽後有點不安。

這時的他更是火光,不發一言的站起來,一巴掌就摑在那女的面上!這巴掌很重,打得那女的嘴角也爆開了,並滲出了絲絲血來!那女的哭了,但他似乎漠不關心的。

「我對妳不也是認真的麼,妳幹嗎要看一個便喜歡上一個?賤貨!」他在大罵。

剛說完這句後,與他對坐的一個人突然站了起來大喝著:

「住手!妳這算甚麼態度?我就是袓,妳有甚麼跟我說好了,不要難為她!人家跟妳分手便算了,怎麼可動手打人,妳到底有沒有風度的?」

他聽了後整個人像瘋了的跳到祖身前,話也不說便先朝她腹部轟了一拳!砰的一聲,袓整個人倒退回椅上,雙手掩著肚子,狀甚痛苦的,良久也哼不出半句。

那女的看在眼裡甚是心痛,苦苦哀求並捉著他。

「妳放過她、放過我們好吧!求求妳、求求妳!」

看見她如此認真地哀求,他心頭一軟,卻礙於面子問題,一手就把那女的撥開。

「妳給我好好聽著,現在是我不要妳,清楚了沒有!」他瞪起了雙杏目。

說罷他一手拿了頭盔,轉身離去。

「臭四,不要給我再遇上,否則有妳好過!」他走前還指著那叫祖的罵道。

他走到大街上,步向他的座駕。

「喂,等一下,妳很酷,可以載我一程嗎?」背後這時傳來了一把嬌美的聲音。

他回頭瞟了她一眼,看見她樣貌也算不俗。

「少廢話!要來的便得自己走過來!」

那女的聽了甚是歡喜,快步的奔上電單車後座,老實不客氣,雙手把他抱得緊緊的。

「我很想現在到沙灘去看星星!」那女的在他耳邊說了句。

他沒有回應,只是啟動了電單車,抓緊手上的油門絕塵而去。

時近凌晨,電單車已停在一處人跡渺渺的沙灘上。離它不遠的營火處,他和她已臥在這片柔軟的沙床上,一起望著午夜的星空。雖然,這刻並非星光燦爛,但似乎她們仍甚陶醉。

「剛才妳很酷!妳一拳便把袓打得哼也不能哼,帥極了,我很喜歡啊!」那女的先說話。

「這也不算甚麼,點點小功夫罷了!對了,妳跟那叫袓是相識的嗎?」他笑笑問。

「是普通朋友。」她回答說。

「真的是普通朋友還是情人?」他又再問。

「那會是情人!我不喜歡那種的,我喜歡的是妳這一種,是真的!」她聽後急急的在解釋。

看得她答得帶點含情,他打趣的說道:

「那妳跟定我好了!」

她聽後像尋得寶藏般,一雙杏目瞪大大的。

「真的?那我以後真的跟定妳了!我叫阮小芙,妳呢?」

他聽了後哈哈的笑起來,過了一會才說:

「好!是妳說的,不要將來後悔!我叫藍霜,藍天的藍,霜雪的霜!以後叫我小藍好了!」

笑聲沉了下來,兩個身軀躺在柔軟的沙灘上,望著夜空,望到入神處,藍霜向小芙淡淡地說著自己的往事。

《相修 - 前塵往事》

藍霜原本生活在一個完整的家庭,她是家中獨女。不幸的是,她三歲的時候,建在半山上的木屋遇上了那年罕見的雨災,被沖得鬆脫了的土壤,引發了歷來最大的一場山泥傾瀉,木屋被掩蓋。藍霜的母親逃脫了,但父親卻被奪去了生命;是為了保護她而失去生命。她今天依稀還記著父親臨死時的模樣,是那個保護著她免被活埋的胸膛。

父親離世以後,留下了藍霜和母親相依為命。沒有了父親的日子,使她倆活於貧困之中。懂事以後,她知悉了當年父親的偉大,正也因為這樣,她恨透了自己的沒用,這使她變得孤僻和獨立;是被環境逼出來的獨立。但是,她並不天生便痛恨男人,這還得歸功於那人面獸心的後父。

藍霜母親於她十歲那年遇上了另一個男人。原本以為家裡重新多了個男人便可安穩下來,但很多時候,上天愛玩弄凡人的性格是可惡可憎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算是個男人,他每天只懂向她母親拿錢去賭,沒有錢便拿家裡的東西去典當;拿得的都盡拿走,也不管得它們值錢與否;偷呃拐騙似乎無所不為!除此以外,他不如意的時候,更會毒打她的母親來發洩,使得家境原來已很差的情況,變得更加一塌胡塗。最可恨的是,這男人還自她十五歲時開始非禮她!不只一次,是次數多得她最後也忍無可忍的告知母親;那年她已經十八歲了!

她把事情告知母親以後,母親只被嚇得手足無措。她母親唯一做了的,只是叫她啞忍下去,直至她能夠獨立生活時,便可以逃離那男人的魔掌。但紙終究包不了火,一天她母親回家親眼看到那男人的暴行後,才後悔為甚麼強要自己的女兒受這麼大的傷害!那年的冬至,她早了下班,想著回家好好的與家人吃頓飯,但她卻料不到,這生人到最後竟還是那樣不幸!

她回到家裡,看到的是那男人正蹂躝著自己的女兒,藍霜當時哭得兩眼也腫了,雙手交叉掩在已被撕破的校服前,口在喊著不要,卻沒聽見聲音,原來她已嘶叫得聲音也失了,含淚的目光在散發著絕望的訊息;心也絕望得近乎死亡!可恨的是,那禽獸沒有半點為那可憐的眼淚所動,仍然逐步逼向眼前的獵物,誓要把她得到,再狠狠地摧殘、粉碎!

母親看得瘋了,不知從那裡拿來了個玻璃瓶,衝前就往男人頭上磕去!乓的一聲,男人回過頭來,滿面鮮血,面目憎獰的怒目望著她,把她嚇得拿在手上那破了的玻璃瓶也掉到地上去。也是乓的一聲,跟著男人便像瘋了的走進廚房,弄來了把菜刀,兩眼通紅的朝藍霜母親身上不停的砍過去!一時間血花飄洒,染得滿室通紅,藍霜也分不清是母親的,還是那男人的。

良久以後,藍霜再見到的,是呆坐在牆角那臭男人,他已經滿身血腥,兩眼呆滯在自言自語著,手中那刀也砍得刀鋒也崩了!藍霜再往前點兒看,她看到了一個不願看見,但卻是鐵一般的事實。她悲痛欲絕的看著,母親血肉模糊的身軀倒臥在血泊中,已經不大看得清楚她的容貌,只是那怨毒的眼神,還在控訴,為甚麼世間所有的不幸也集於她一身。這血的控訴,至今仍然長留在藍霜腦內,揮之不去。

最後臭男人被捕,被裁定謀殺及非禮罪名成立,今生也得要於監獄內渡過。

但對藍霜來說,這又代表甚麼!她已失去了世上最後的至親,全因為這個萬惡不赦的臭男人,賤男人!自此,她更加懷念已死去的父親,亦深信好的男人在世上已絕了種!

往後的日子,她踏出了社會工作,那時她也曾對男人存有一丁點兒的幻想。她遇到了一個有為青年;是個大學生,剛出來社會工作不久,有上進心,性格隨和而人品也很好,就只是有一個缺點;介懷。這個缺點,成了剌死藍霜心扉的最後一劍!

那年藍霜已經二十三歲了,和這男人開始的時候,她還是挺害怕的;畢竟以往的經歷十分可怕。但這個男人的表現,慢慢地令藍霜的防衛鬆了下來。兩年後,他們漸漸的打得火熱,還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是男方先提出來的。最初,藍霜還是有點抗拒,但最終還是答應了。藍霜決定把過往給後父非禮的事實告知,希望他聽了以後會更加愛惜自己。可惜,這一注押錯了,是徹頭徹尾的錯了!他聽了以後,開始時還沒有甚麼異樣,但已表現得有些不自然,往後他發覺受不了,便漸漸的想盡辦法去避開她;結婚的事也自然地擱置在一旁,兩人也最終的分開了;因為他著實介懷。

那時藍霜的心徹底的破碎了,對世間所有男人的希望也幻滅了!她二十五歲那年,決定了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她要變得冷酷、無情;同時間,選擇了當個同性戀者。這些往事,距今已有四個年頭。

2005年8月17日星期三

《相修 - 愛得胡塗》

在秋風不斷的晚上,藍霜斷斷續續的把往事說過。同樣地,小芙也把自己的往事告予藍霜。但對比起藍霜的不幸,小芙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褔。

阮小芙生長於一個小康之家,父母健在,有兄弟各一人。父親是個老老實實的小商人,母親是個傳統的家庭主婦,讀書不多,但十分疼鍚子女,近乎溺愛。小芙哥哥是個醫生,收入不俗,結了婚並已移了民。她的弟弟則還在外國攻讀大學,兩年後才會回來。

小芙完成了大學後,有一段時間沒找工作。她不急於為生活而掙扎,反正父母也沒有逼她怎樣。曉是如此,小芙卻選擇在自已還年青的時候,任性地盡量嘗試所有的事物。

二十一歲那年,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她跟朋友去了一個同性戀派對;往後便迷上這種戀愛方式。她覺得這樣的愛很灑脫,雙方坦誠的付出,有沒有肉體上的滿足也並不重要,只要是心靈上滿足便可以了。近乎柏拉圖式的神交正緊扣著這少女的心,使她不經不覺的在這種日子裡混了三年時光!

前塵往事,暫且別過。

這天,小芙如常地在藍霜工作的地方等待她下班;這已變成了小芙認識藍霜兩個月以來的習慣了!等了好一會,小芙看見藍霜從工作那大廈走出來。藍霜一頭短短的頭髮,配了一身西服及皮鞋;除卻她那比一般男孩較纖幼的身軀與隆起的胸部外,她就壓根兒也不像個女的。

小芙看見了藍霜便飛快的跑了過去,還未待人家說話,她雙手已繞到藍霜的腰說:

「怎樣,今天想了我多少分鐘?」

「小芙,都全在想妳,這樣可以了吧!」藍霜沒有她好氣。

「小藍,妳沒良心,妳敷衍我,妳在說謊,妳不愛我了麼?」小芙扁著咀兒。

「怎會,我怎捨得不愛妳了!」藍霜馬上作了個情深款款的表情。

說罷還輕輕的吻了小芙額上一下。小芙聽得心花怒放了,向藍霜說:

「我準知道妳不會不愛我的!啊,今天我們到那裡去好?」

「今天有點累,明天跟妳到郊外踏單車好嗎?」藍霜繼續語帶情深。

「怎麼忽然愛上了踏單車?」小芙感覺怪怪的。

「不為甚麼,浪漫總不能每天也用同一方式嘛,偶而改改也不錯的!」藍霜笑笑。

「我覺得之前的沒有甚麼不妥啊!是不是出了甚麼問題?」小芙仍是有點不惑。

「小可愛,幹嗎變得這麼多疑?肚子餓了,去吃飯吧!」藍霜作了個鬼臉。

小芙拿她沒辦法,就只得乖乖的就範。

藍霜跟小芙吃過飯後,便匆匆的送了她回家。儘管小芙萬般不願的回去,藍霜還是狠下心腸的打發她早點去睡。好不容易把小芙送走了,藍霜坐在自己的電單車上,拿了錢包出來,打開看看,見到了僅餘下的五百元,心想還有兩星期才發放薪水,不禁皺了皺眉頭。

她拿了根香煙放到咀裡,便發現打火機早已沒有了燃氣,多不幸!唯有早點回家去睡好了!啟動了電單車,汽油表上的指針也沒有怎的動過,她就更暗嘆上天怎麼如此作弄!還好,電單車最後也勉強把她載回家裡;沒法子了,明天只好跟小芙坐火車到郊外去!

一夜無聲,又到天明。昨夜藍霜已約好了小芙這天在火車站相見;當然她又以浪漫作理由說服小芙。小芙這天打扮得很青春活潑,束起了長髮的她清新了很多,配以一身運動服,散發出青春的氣息使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看得藍霜也為之心動。

看見了藍霜欣賞的目光,小芙更是故作撒嬌的說:

「小藍,怎樣?不好看嗎?」

藍霜給忽然問得呆了。

「那裡!妳今天好看極了,我很喜歡!快來,火車快要開了!」她定了定神。

說罷就握著小芙的手進入車廂了。差不多渡過了三十分鐘的車程,倆人來到了目的地。她們很快找到了租單車的地方,小芙選了一輛雙人單車;是一前一後坐著踏的那種。

小芙坐在後面,只負責踏,藍霜坐在前面,要踏也要控制方向。倆人就這樣的踏著單車向她們的目的地;一個水塘處進發。沿途的風光就把小芙吸引著,她一面踏一面半帶埋怨的說:

「小藍,妳怎麼不早點跟我來這個浪漫玩意?是了,妳跟以往的情人是不是都來這套的?」

「怎會!我怎麼會對其他人也如此?這種浪漫,就只得妳才配擁有啊!」藍霜笑笑。

「是真的嗎?妳才不要欺騙我!」小芙聽了後感動不已。

「怎麼還有時間去欺騙妳,妳再不踏的話可會把我累死!別說廢話了,快踏!」藍霜這時沒她好氣。

小芙聽後,伸了伸舌頭,狀甚過意不去。嗨的一聲,她便大步大步的踏著,藍霜這陣子方能鬆了口氣!倆人踏了很遠,最後停在一座水壩上。這時正藉深秋,風吹到身上來,倆人也帶點寒意!小芙似乎對寒風的反應比較敏感,她雙手交叉地護在身前。藍霜看見了便走到小芙面前,雙手緊緊的擁抱著她,更慢慢的把她拉近。

大家的身軀已經慢慢貼得無法再近,目光也移近至有點失去焦距。這時藍霜把頭微微的移向小芙,兩片唇也以相同的速度移向小芙的唇上。正要接觸的一剎那,小芙推開了她並說:

「小藍,不要這樣!」

說罷小芙更背向藍霜。

「小芙,怎麼了?妳不愛我了嗎?」藍霜滿不是味兒。

「我不是這個意思,太快了!我還是接受不了!」小芙仍然背著藍霜。

「甚麼太快了?甚麼還接受不了的?是否妳接受不了我是個女的?」藍霜給氣個半死。

小芙這時轉身向著藍霜,還快快的捉著她的一雙手說:

「小藍,不要胡思亂想,只是我希望能慢慢的發展吧!是了,時間也不早了,不若我們回去好嗎?」

「好吧!隨妳怎樣吧,要回去便回去好了!」藍霜有點不滿。

說罷倆人坐回單車上,朝著原本來的路線踏返原地去。在回程途上,倆人也沒有說過甚麼話。亦因如此,已然半怒的藍霜變得更火光!她不斷的加快速度,快得單車走起來也有點晃來晃去。這時小芙不得不提點說:

「小藍,不要踏得這麼快可以嗎?我有點怕!」

藍霜對小芙的話充耳不聞,雙腿卻更加快的踏著。突然,車輪卡住了一顆小石子而停了轉動,整輛單車就如失控野馬一般左搖右擺的撞向旁邊的石牆上。藍霜給拋了出來,跌在單車前不遠處;小芙比較好運,只慢慢的跌了在地上。

小芙一起來便跑向藍霜。一看之下小芙哭了出來,因為她看見藍霜的鞋上不斷滲出血來。藍霜很冷靜但甚是痛苦的說:

「不用怕!一點小傷死不了人的!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便成了,我走不動!」

小芙見藍霜這樣說,便急忙的在身上找電話。她低著頭,手忙腳亂的在旅行袋裡找了一陣子,終於給找著了!她快快的拿了出來,但屏幕上並沒有任何顯示;想是剛才跌下時把電話摔壞了!

「小藍,不得了!電話壞了,快用妳的好嗎?」她大驚的叫道。

小芙說完後聽不到任何回應,自然很緊張的望向藍霜處;她看到的是藍霜苦笑的向著自己,並舉起了電話晃來晃去!小芙見了,心中喊著:

「天呀!不是這麼巧吧?!」

秋天的黃昏很短,她們在那裡待了不久,天色已經發黑了。由她們出了意外至此,這條單車徑上竟沒有一人經過;這也可算是個天大的玩笑!小芙開始有點不知所措,相反,藍霜卻冷靜的脫下鞋子,用襪子在腳跟上綁了個緊緊的結,並倚在石牆上以作支撐,把受了傷的腿放到扶起了的單車上!她還甚有心情的說笑著:

「小芙,不要乾著急!找找有沒有可盛血的器皿,盛起來的可捐給紅十字會哩!」

小芙給逗得又哭又笑。

「小藍,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把妳激怒才會這樣的!」小芙只懂得依偎著藍霜。

「傻瓜,不關妳的事!先不要說這些,現得要想過辦法求救才成,不然再這樣流血不止下去的話,不死才怪!」藍霜答得很平靜。

「那麼,有甚麼辦法?」小芙聽後便問。

倆人相視無言,藍霜心想為甚麼不幸總不離她遠去?忽然,在單車徑上傳來了兩點燈光,從遠而近!二人心想,好了,終於有救了!

2005年8月16日星期二

何故深邃美麗

群山掩殘紅,夜如水,惹人心醉。
輕輕秋意,隱隱然滲進炎夏,涼風送至,只道凡人未知。

一波柔浪輕拂幼沙洲,幾許風光蓋過亦復還。
香江花月夜,流水行雲處,霓虹燈下影欄柵,
青蔥嘆日短,老來不悉閑,漁村早歿空展帆,
千尺驚濤不落淺灘處,笑說浮生飄渺渡人間。

夏作

光本無意待,流水行雲。

最怕花落處,了無新意惹人煩。

只道相思苦,輾轉又投紅塵間。
以為風雲故,誰悉天藍海又藍。
塵緣是虛妄,九霄蓬萊那自在?
天邊魚肚白,一夢消兮百夢來。

遺落幾分思潮,換回境況蕭蕭,
不如把臂同遊,歸隱人間渺渺。

明月下飛翔的天馬

繁囂的大都市裡,各人慣性扮作匆忙,每人都表現得起勁,每刻也似非比尋常。日間辛勞的工作,晚上瘋狂的玩樂,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當人靜了下來,試用心想想,每天這樣枉過,是否因為生活迫人,或是我們偏愛沉溺於虛幻,五光十色,令人目眩的花花世界當中?有否真正想過,有一天破惘而出,重拾人生真義,化作明月下的天馬,飛奔於無盡天際,享受與生俱來的自由,尋找一世無憂的樂土!伴我是那一夜繁星,緊隨是妳不變的身影。

夜或許是長,但總有它逝去的時候。長街盡處,晚上來了一位稀客,靜靜的站著,如木彫一般,沒有一點氣息!除卻鼻孔呼出來的一點熱氣,根本他已跟死人無異!僵直的身軀,配著黑得發亮的長褸;如要用勾魂使者來形容他,任何人也覺得絕不為過。若現在有人在他身旁經過,準會把那路過的嚇個半死!但他可會在乎他人的目光嗎?

這夜沒有明月相伴,沒有太多車子駛過,更沒有太多閑人。此刻有的,只是從牆角不斷滲下的雨水。那身影仍然是動也不動,直至她的出現!

粉紅的外套,配襯著黑色的晚裝,紅得發紫的朱唇,結合了迷人的身段,與不成正比的清純面孔!她彷如黑夜中,帶著天使面孔的魔鬼,從地底深處鑽出來,勾去世間所有男性的靈魂,到那深不見底的地獄去!當然,如果那裡真有這樣的一個魔鬼,相信大部份男人也甘心情願地投入地獄!

她不發一言,一直走到那僵硬的男人處,用那雪白得如雪的雙手,輕輕的繞到那男人脖後。她慢慢的收緊雙手,緩緩的縮短了倆人距離,那片紅唇,像慢鏡般移到他粗獷的咀上。只一接觸,就爆發了可溶化北極最厚冰雪的熱情,在這長街盡處散發開去,一直到了另一面的盡頭!

就在這一剎水乳交融的時刻,那男的猛然推開了她,口中呸了一聲,然後向她淡淡地說了一句:「妳不用再來這一套,大減價的日子過去了,妳這種貨色,根本買不起我這種貴價貨,死心好了!」說罷頭也不回,他已經快步消失於黑夜中,只剩下已呆了的她,面如死灰的站立著。。。。

回到一年前的夏天,在命運的安排下,他不幸地遇上了她。當然,那時候的他絕對想不到這是一個錯誤的安排,反認為這是一種上天賜予的幸運。

相識的最初,他總以為是因為一些化學作用,把他倆連於一起,一次又一次的自圓其說,使他相信這是天意安排,卻從未想到那可以是一種作弄。他認為只要自己不斷的付出,努力去令對方滿足,便可以一生一世地,或是千生萬世的把她擁有。一廂情願的他,把精神和時間都集中在她身上。

從不要求回報,或許她的一個微笑已足夠抵償付出的一切,聽落有點自欺欺人,但事實他那時真的如此去想,但卻沒有想到,她根本從沒放他在眼內。基本上,她對每一個男人都會用上這一套;憑著她的天賦,加上她一篇又一篇的感人故事,試想想,這樣完美的陷阱,又會有誰不上當!管你是聖人又如何,還不是被那真實謊言騙個死去活來!

但殘酷的事實總會出現,當她把他弄到手裡的時候,亦是給他痛苦噩夢的開始。她一句不留的離去,使他從最快樂的頂峰處,畢直墮下至冰冷孤寂的深谷中。他一厥不振,猶如行屍走肉。每天活於逝去的回憶中,使他一度失去了鬥志。最後,從極度深痛的感覺中,他反省過來。之前的失落,一下子如冰霜於春日陽光下溶掉,並瞬間化為霧氣消散於無形。

他明白到一切都是虛幻,唯有自己曾付出的,才是實在。因為付出過,不可能收回,要再痛再失落亦無補於事。這刻要做的,反而是如何令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因為此刻世上最愛自己的,還是自己!

上天給予生命,是要人們好好利用有限的時間,去實踐一生的歷程。只有好好的放開自已,釋放藏於心底裡的自由,人才可以無拘無束地飛翔於天際;如天馬般,與月亮共舞,與繁星頌唱。不為任何物質所操控,不受時空束縛,才可隨著生命的節拍,一步一步的踏過人生道路!

他今天已變成了天馬,你,又會於何時何地,化為另一天馬,與他於明月下一起飛翔?

夜灘、星光、迴響

「我希望在生命中留下繀燦的星光!」

輕輕的一句話,深深的烙進那刻永恆的空間,有妳、有我、有宇宙穹蒼,自古至今無數的精靈,見證了那一刻。

妳不曾以甚麼打動了我,溫柔的觸碰,不是為了隨後澎湃的激情,只是妳自然關懷的流露,無私安慰的表示。

不刻意的動作,緊扣著迷失了的我,在迷迷惘惘,紛紛亂亂的感情路上,引領著該走往何方。妳不如明燈般照亮,亦難似火熱驕陽,但妳確然曾與我同航。

生命裡,姻緣中的無常,令妳我背著,走到了兩極各一方。沒有遺憾,不帶傷感,這只是忘卻生死時空,漫長相愛的一個起點。

既然我們能夠相遇,別後重逢總會是遲早,分離不過是時間的小把戲,為愛火重燃淘氣地譜出前奏。

我不曾懷有失落,因為我早就知曉,在靜灘星光燦爛的晚上,定會聽到妳輕輕哼起對愛的迴響。

流淚天使

神創造了人以後,明白到所創造出來的人,充滿了弱點,經不起考驗。為了要幫助衪所愛的人面對困難,衪同時派了天使滲入人類當中,去協助有需要的、在苦痛中的、絕望的、去重新建立信心,面對黑暗,等待有天再重歸神的懷抱,再度成為衪的兒女。神有愛,衪派去的天使也充滿著愛。他們愛得很深,愛得過了火,愛得忘了一切規範倫常,愛得天使最終也流出眼淚來。

這是個懶洋洋的下午,猛烈的陽光正燃燒著大地,匆忙的人群裡隱現了她的影蹤。她正在等待的,是那渴望已久,熟悉的聲音從電話內傳來。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怎麼電話還沒有響起!焦慮的心情,可從她緊鎖的雙眉中看出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電話始終沒有響過。罷了,她想今天是不可能接聽到他的來電,還是回家算了。她踏著無力的腳步,臉容憔悴地離去;那是個多麼孤獨的身影啊!

黑夜無聲無息地降臨,在空無一人的睡房中,她慢慢移向電腦,徐徐地按了開關,手拿著半瓶紅酒,人已帶半醉的坐在那顯視器面前,等待著沒有情感的字串出現。今天上網絡的人也不算少,她心想這個晚上應該不難渡過,她不斷尋找著相熟的朋友;是熱切的尋找著。過了不久,總算是找到三兩位談得上兩句的人,她不停在鍵盤上打上文字,有點像瘋了般,訴說著一天,或許不只一天那麼少的鬱結,像要告訴全世界她的苦痛!

在不停的對話裡,她找得著一點關懷,暫或可抒緩一點失落的痛苦。可是,她真正要的,根本不是那些冰冷冷的文字可以給予的。相反,每一句傳來的問候,令她更覺得為甚麼不能從他身上得到。她開始懷疑,自己有否甚麼地方做錯了,假若不是,為甚麼會換來對方那樣無情的對待。在這思想過程中,她的眼淚已不止一次失控地流了出來,她依舊茫茫然毫無頭緒,究竟出了甚麼錯?!

已經不知有多少個晚上是睡不好了,但她總得要強迫自己去睡。或許,在夢中可尋回她想要的東西。雖然,夢中所得到的,是虛幻不切實際的影像,卻或多或少也可為她帶來一點安慰。

晚風,輕輕的從窗邊滲了進來,柔和地輕拂著她的粉臉;像是要安撫這小公主入夢。這夜,她總算找著個伴侶,陪她走進夢鄉;那被緊擁著的小貓兒,正跟小公主一起尋覓美夢去!

又是一個睛朗的早晨,她今天打扮得不錯,原因是這夜的聚會中,他會出現,並可能會陪伴她一同離去!口裡說的不在乎,並不能反映內心那份渴望,塗上紅得沒法再紅的唇彩,灑下迷人欲醉的香水,再襯上一身令人眼睛發亮的衣服,絕對是為要俘虜他而精心設計出來的。這夜的聚會,旁人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再一次令他傾倒於自己跟前,那份渴望,那份希冀,在水汪汪的眼睛內已表現無遺。

夜來得很慢,主管時間的,像有心跟她開個玩笑。好不容易才到了晚上,心急的她飛快地到了約會地點。她到達了相約的狹小酒吧時,內裡已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有相識的,也有不認識的。隨隨便便的談話裏,她消耗了不少時間。可是,渴望見到的他還沒有出現,她開始有點著急了,不停的走到電話間,撥著那再熟不過的號碼。

她奇怪的舉動,引起了朋友們的注意,一番又一番的慰問不住的傳到她耳內,但再多的慰問也不及那個他立刻出現來得直接,去安撫她的不安與沮喪。沒了生氣的她,不斷地向身旁的人說沒有甚麼,只是今天精神不太好吧了,但眼中的淚光,卻狠狠地把她出賣了。口裡說得多硬,還敵不過自己的心,現在最有效的藥方,應該是從那不斷開關的大門中,走個她最渴望見到的他出來。

在最絕望的一刻,那扇剛開啟的大門外,出現了他的身影。她一雙滲滿淚水的眼睛,將身影盯得緊緊的,怕一放鬆,便會給他溜走般。他踏了進來,還未及跟旁人寒喧幾句,她已忍不住把他緊緊的擁抱著。溫馨的情境,使得在旁所有人也帶點妒忌和羨慕。這一刻,她開心了,緊纏的抱擁告訴我們,她滿足了!

逗留了不久,他們向眾人道別。這時候,那個默默在看著他們的天使,亦展開了翅膀飛翔往天上,在半空中目送他們離去。天使眼內流出來的淚,化作了夜空中的星塵,不息地照耀著小公主,真心的祝願她尋找到所要的幸福。天使不能完成任務,只有祈望其他人可以為他做到;是送予小公主一生幸福。夜空中天使哼著歌,是苦、是甜,也只有天使自已才明白!

月亮似哭了,望著妳心在抖震,如何將手心一切還妳不再拖欠;如明日內疚,怕痛苦失眠,愛妳的心怎麼會從來未變。

《相修 - 怎麼竟當上了朋友》

那兩點燈光,原來是從兩輛單車所發出的!小芙一看見,便奔向單車處,向單車上的兩個男人說出藍霜受了傷,正在等待救援的事情,那兩個男人聽了便載著小芙往藍霜處去。那兩個男人下了單車,看到了藍霜的情況,其中一人馬上打電話召救護車,另一個就上前準備把藍霜扶下來。

突然,在藍霜背後扶著的那個男人不慎跘了腳,整個人失卻平衡的向後摔了下來。那男人跌倒在地上,藍霜則躺在那男人身上。不知道是否緊張過度,那男人的雙手竟緊緊的按在藍霜胸前。

天色這樣昏暗,加上了這種情況,大家也察覺不到藍霜紅了臉。

「先生,你的手把我纏得很緊,我快喘不過氣來!可以放開嗎?」藍霜臉容帶點不滿。

那男人這時才如夢初醒,立時鬆了手更頻頻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以後你的手倒要放小心點!」藍霜瞟了他一眼後喝道。

那男人給喝得一窒,更是連聲的說對不起。過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救護車到達了現場。救護人員急急的為藍霜止了血,把她抬到救護車上去。那兩個男人,因為是他們報案的,也被邀請到醫院走一趟。就這樣,四人一併就到了醫院去。

到達醫院以後,藍霜被帶到了急症室,那兩個男人忙著向警員說出經過,就只留下小芙在乾著急!大約半小時過後,藍霜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推了出來。小芙看見後就急著上前問道:

「小藍,怎麼樣,沒有大礙吧?」

「早跟妳說沒事的了,只是縫了幾針吧!不用擔心!」藍霜笑了笑。

「好了,妳可以離開了,記著三個星期後回來把線拆掉便成了。」推著藍霜的護士說。

聽了藍霜和護士分別的說話後,小芙便扶著藍霜一拐一拐的走向的士站處。這時藍霜問道:

「小芙,我們到的士站幹嗎?」

小芙給問得呆了,她只能自然地答:

「找輛的士送妳回家嘛!」

「不要!從這裡坐的士到妳家再到我處是很昂貴的!何況我身上帶不夠錢!」藍霜吃了一驚。

「不要緊,我有便是了!總不可每次都要用妳的錢吧!」小芙沒有好氣的笑著。

藍霜像被針剌中一樣,她突然面帶厲色地說:

「我就是不要用妳的錢!我沒錢嗎?只是帶不夠吧了!」

「甚麼我的妳的,我又不是其他人,幹嘛妳如此婆媽了?要不就一同坐的士回去,要不就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好了!快點吧,天已經很晚了,我也挺餓了!」小芙很不舒服地在反駁。

「我就是要分得清楚,我就是這般婆媽的了!妳受不了的話,便走好了!」藍霜這時更是氣的。

「怎麼妳今天這麼蠻不講理的!我不要跟妳說了!」小芙也給氣得炸了肺。

一時間倆人也僵住了。真的,這天藍霜的脾氣很差,或許源於每件事情也不合她心意之故。這時,她倆背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小姐,怎麼樣?需要幫手嗎?」

藍霜回頭一看,見到的是剛才在單車徑上扶著她的男人,和與他一同來的男人正在離去,卻剛好看到她倆在爭吵。藍霜看到他感到有點反感,就向他作了個干卿底事的眼神。那男人看在眼裡也沒甚感覺,還向藍霜走過去,再走近她耳邊說:

「對女孩子要放軟點,來一點風度好嗎?之前的我都聽到了,來,這裡有五百元,先拿去用吧!」

說罷硬把五百元放在她手裡。沒再說一句,人就往的士站處走去!

藍霜給他這突然的舉動嚇得呆了。但只一會,她便拐著衝上前,攔下那男人說:

「我不習慣接受人家恩惠的,這些錢你快拿回去!」

「妳也真夠婆媽!真有妳的,算了!這是我借給妳的!我放下名片,妳方便的時候還我好了!」那男人只笑笑。

「怎樣?我可以走了吧?」那男人這時再遞上了名片。

說著便閃過藍霜離去了。藍霜一時不能反應,在回頭看見那遠去的背影後方才曉得大聲的向他說:

「你放心好了,我準會找你的!」

這時小芙走了過來,她已經平伏了不少地問:

「小藍,他跟妳說了甚麼?」

「沒甚麼,他只是留下了名片說甚麼有事可找他之類。」藍霜只淡淡的應了句。

藍霜說完了才懂得提起他的名片看看,上面寫著的是:【藍翔天建築顧問】;她看了好一陣子。

「妳怎麼了?是走還是不走?」小芙等得有點不耐煩。

藍霜聽後,笑笑的擁著小芙走向的士站,這可把小芙逗得開心地回家去。

往後的兩個星期,藍霜以腳傷作藉口,多次拒絕了小芙的約會!當然,不是藍霜不想,而是她的錢包叫她不可!

這是個發放薪水的日子。捱過了兩星期的苦,藍霜便想到找小芙慶祝一番。可是,這天小芙的一位世伯整家從外地回流,順道到她家作客,父母自然要把她留在家裡。藍霜沒了小芙,下班後的時間不知怎過,便想起常去的同志吧那裡。拿了記事薄出來,正準備約朋友一同去;卻給她看到了【藍翔天】這張名片,這時方才記起欠這個人五百元!
藍霜本就不是一個貪人便宜的人,雖然是萬分不願,但她還是打了電話給這男人。電話接通了,從聽筒裡傳來一把男聲:

「我是藍翔天,請講!」

藍霜聽到後有點猶疑,沒說一句便掛斷了線。她拿了根香煙出來,燃點後深深地抽了一口後,又把煙盡力的呼了出來。如是者,重覆了三幾次後,她的電話響起。她慌得整個人彈了起來,連忙的拿著電話接聽;聽筒裡傳來了一把男聲:

「請問,剛才是否有人找過藍翔天?」

「你怎麼會有我電話的?」藍霜這時定了定神。

「真可笑,你的來電顯示給我說明了,你不會不懂吧?慢著,你到底是誰,找我幹嗎?」電話內傳來了藍翔天一陣笑聲。

「我是兩星期前,你硬把五百元借給我的那位!」藍霜唯有硬著頭皮的繼續對話。

「啊!是妳嗎?找我有甚麼事?」藍翔天又笑了笑。

「當然是還錢給你,除此以外你還想怎樣?」藍霜冷冷的答。

對方聽了後,感到藍霜的語氣不太好,便放下笑聲的說:

「對不起!我當然沒其他企圖。算了,妳不用這麼急還我的!」

痛恨男人的藍霜聽後,很自然便認為對方不尊重自己,她對著電話更大聲的說:

「不成!今天一定要還清給你!」

「那好吧!妳約個時間出來還我好了!」藍翔天聽出了藍霜的認真。

「好!我知道你的地址,五分鐘後在你工作大廈外的馬路見,你記著要準時,我不習慣等候的!」藍霜馬上回應。

說罷藍霜掛斷了線,腳一踏,啟動了電單車,呼的一聲便往目的地趕去。

從藍霜那裡到藍翔天那裡,一般也需要十分鐘的車程。但藍霜真的在五分鐘內到了他工作的大廈外!她停了車,看看手錶,準五分鐘了,怎麼還未見到他?她心裡很不高興,便想再打電話,準備痛罵他一頓。

在剛要撥號的時候,電話便響了起來。她接聽了,聽筒內又傳來了他的聲音;是藍翔天!

「怎麼妳這麼沒耐性的?不看清楚便想罵人?」他在電話內笑著。

「藍先生,你到底在那裡?這樣並不好玩,不要幼稚吧!」藍霜聽得火光了,但她仍沉著氣。

「我在妳背後!」

說話同時在聽筒和藍霜的背後響起!藍霜回過頭看,翔天真的站在她背後!

「這很好玩吧!不知所謂!」藍霜臉上更顯得不屑。

說罷她便拿了五百元向翔天遞去,翔天拿在手裡。

「算清楚點,沒有賴你的!」藍霜仍舊不屑。

翔天看在眼裡,覺得又奇怪又可笑,他不禁的問了句:

「我與妳無仇無怨,怎麼妳總是對我兇巴巴的?」

「我一向也是如此,並不是單對你,你少以為特別好了!怎樣,沒問題的話我走了!」藍霜答得冷冷的。

「錢方面沒問題了,但有另一個問題出現了!」翔天還是冷靜。

「是甚麼問題?」藍霜仍是一樣冷漠。

「是關於生理問題。問題是我們都應該肚子餓了!妳會否有興趣賞面跟我吃頓飯?不要騙我約了別人好嗎?」翔天又笑了笑。

藍霜給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問得呆了,但她仍面不改容的說:

「你少來這種硬幽默了,我不習慣跟陌生人吃飯的!」

「妳說的陌生人定義是甚麼?」翔天故作不明。

「第一次見面的不正是陌生人了!想不到你也挺愚蠢的!」藍霜沒他好氣。

「計上來,上一次在單車徑上是第一次,在醫院外算得上是第二次,而現在便是第三次了!那麼我在妳的定義裡該不算是陌生人了,對嗎?」翔天笑笑的反辯。

藍霜聽了這番偉論,心想這個男人怎麼如此的賴皮?罷了,反正不會再見的!

「是嗎?我可不承認你的論句,我硬是不去你又可奈我何嗎?下次有機會再見的話,我倒會應承你的,但下次再見到面才算吧!」藍霜也賴皮的笑著。

「那好吧!一言為定!」翔天笑笑。

藍霜聽後只冷冷的笑笑,便騎著電單車離去。她在心想,怎麼這陣子的男人這麼差勁,吃了記悶棍還那樣的裝作滿不在乎的,真不怕丟人現眼的麼?在想完的剎那,才發覺自己停在交通燈前。看見橫過馬路的途人,她驚嘆這區為何有這麼多人在工作。突然,一條身影飛快的閃到藍霜身旁並大聲地說:
「嗨,我們又見面了,怎樣,這次賞面了吧!」

藍霜給嚇得驚魂甫定,才發現旁邊的又是那討厭的藍翔天!還未及反應,翔天便說:

「妳得快點決定,可不是對面的警員便會跑過來給妳張告票!」

藍霜聽到告票二字,心也寒了!告票的罰款對一個只賺萬多元的獨身人仕來說是太昂貴了!也不知在想甚麼,她只吐了句:

「不要廢話了,快跳到車上來再說!還有,你得先戴上後面那頭盔!」

翔天聽了後,真的二話不說地戴上頭盔跳到車上。

「這次你的手真的要放小心點,再碰到我。。。的話,我可不放過你!」藍霜這時嚴厲地警告著。

「我真的是第一次坐電單車後坐的,請問我的手該放到那裡才對?」翔天卻認真地問。

藍霜給他時而聰明,但又時而愚蠢的表現氣得差不多死了!

「輕輕的放到我腰間便可!記著,是輕輕的!」她沒有他好氣的。

「知道,車長!」翔天舉了手高聲的叫嚷。

「快把手放到我腰上去,要開車了!」

呼的一聲,電單車又再飛快地跑了。沿路上翔天提供了一所餐廳的位置,藍霜很快便駛到那裡。翔天下了車,脫下頭盔說:

「妳倒也駕得挺快的,噓!」

「怎麼樣,你怕了嗎?」藍霜只不屑的笑。

「是啊,有一點怕!怕錯過了時間到這裡!」翔天又是笑笑。

「是嗎?撐不來可不要勉強!」藍霜仍是答得冰冷。

「妳真的決定賞面了嗎?我可不想勉強妳才對!」翔天仍自顧笑著。

「怎麼樣?現在把你載來後想反口嗎?」藍霜帶點愕然。

「我倒不會,就只怕妳是!我看妳來了這麼久還不下車才這樣說的!」翔天笑著。

藍霜聽後才發現自己仍坐在車上;引擎還未關掉的咆哮著。她不慌不忙的關掉引擎,脫下頭盔後下車說:

「這樣倒可以了吧!」

翔天笑了笑,作了個手勢迎向藍霜;是個邀請內進的手勢。藍霜沒有理會,灑開大步就推門走進餐廳內,翔天隨之亦跟著步入。

進入了餐廳後,一位侍應馬上走到翔天跟前問:

「藍先生,今天兩位是嗎?」

「理察,就如以往一般好了,麻煩你!」翔天禮貌地笑笑。

聽罷翔天說後,那侍應便引領他們至餐廳最從的一個卡座去。藍霜一下子便坐了在其中一方,同時並用手指指對座;是指示翔天坐到對面去的一個動作。翔天聳聳了膊,狀甚滑稽的坐到藍霜對面去。這時藍霜說:

「這地方我不熟悉,你快點菜,我可沒多餘時間應酬!」

翔天點了頭並把侍應召了過來。他沒看菜牌便跟侍應點了菜。

「成了!」翔天仍舊笑著。

「你看也不看便點了菜?你常來這裡的嗎?還有,你怎知點的菜一定合我胃口?」藍霜好生奇怪。

「我清楚自己要甚麼,便點了雙份!我不知妳適合甚麼的,只是妳剛才叫我點菜,我便依妳說的做了!啊,對了!還未請教妳怎稱呼?」翔天雙手攤開,狀似無奈。

藍霜拿了根香煙出來,燃點後抽了一口,徐徐呼出的同時說:

「泛泛之交,何須請教!」

翔天微笑了。他沒作答卻召了侍應過來。

「聽說你們來了一批很好的紅酒,麻煩你給來一瓶好嗎?我要跟這位甚麼泛泛之交,來品嚐一下!」翔天禮貌地說。

那侍應聽後也失笑了,往後他還好像笑著的走開。

「那麼,來瓶紅酒妳不會介意吧!」翔天笑了笑。

藍霜給剛才翔天的表現氣得有點面紅,便不客氣地說:

「我不是叫作甚麼甚麼的,我叫藍霜,你叫我小藍好了!」

「是嗎?這麼巧妳也姓藍的!這姓氏是很少的!」翔天帶點驚訝,但他很快便平伏下來道。

「是嗎?我倒不清楚!對了,為甚麼硬要跟我吃飯,說出你的企圖吧!」藍霜仍帶冷漠。

「妳跟人吃頓便飯,一般也有企圖的嗎?」這忽然質問使翔天感到很奇怪。

「真有你的!不要再裝傻了!我不得不說明,我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我是個同性戀的!怎樣,倒了你胃口嗎?」藍霜開始有點不耐煩。

翔天聽後沒有藍霜預期的反應。

「我早知道了。自上次看到妳和她吵架後便知道了。但這也沒有甚麼大不了。嚴格來說,妳只是比一般人特別一點吧了。倒是妳的性格頗為奇特,所以我很想和妳交個朋友。如果這點成為企圖,那就算是我企圖跟妳交個朋友好了。可以交個朋友嗎?」他仍然一貫的笑著。

藍霜見他這樣說也就放心了一點,但她養成了對男人的防衛系統卻命令她說:

「普普通通的一種當然沒問題,但警告你不要想歪了!」

「妳果然很奇怪!一陣子單刀直入,坦白非常。一陣子又婆婆媽媽,優柔寡斷!是了,是普普通通的好了!」翔天給她的對話氣得笑了。

藍霜聽後發覺他觀察得頗清楚,不禁帶點佩服的笑著說:

「你也不弱!一陣子道理連篇,咄咄逼人。一陣子又半傻半瘋,玩世不恭!好,我也喜歡交個這樣的普通朋友!」

這時侍應為兩人端上了紅酒,翔天先舉杯向藍霜說:

「清清水酒,卻上心頭。泛泛之交,何須請教!來為我們交得成朋友飲杯好嗎?」

藍霜看見翔天這般豪氣,說了句好後便把杯中酒一喝而盡。當她放下了杯後,才發覺翔天只淺酌了一口!她望著翔天,翔天也望著她,時間像停頓了一會。。最後隨著兩人的笑聲,時間再復行走。
這頓飯吃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完。
「你要到那裡去,我載你好了!」藍霜問。

「妳可以載我回公司嗎?」翔天想了想。

藍霜點了頭,兩人坐上電單車後向翔天公司出發,不一會便到了翔天工作的大廈。翔天下了車,向藍霜道別後便往他公司走去。才走不出十步,他便聽到藍霜在背後說:

「翔天,不要工作得太久,鐵人也得休息的!」

「今天的工作完了,我只是回來拿車子吧!」背著藍霜的翔天這時大聲的笑著。

說罷,他高舉了個沒有問題的手勢,便閃進了大廈裡。藍霜也沒他好氣,咆哮一聲,她也走了。

2005年8月15日星期一

貓的自信


人家都說貓兒天生高傲,永遠帶著一份難以言諭的自信,好像總站在高不可攀的奧林匹斯山上的神明,睨視著凡間世人,但我卻不以為然。

若然有這樣的一刻,你用心去看他們的眼睛,或許可以看見他們的心事。

他們的高傲,並不是天性使然,而是人們忽略了他們後產生的一種自卑、怯懦與無助。

他們不像狗兒,有著大無畏、勇往直前,誓要得到主人寵愛的一顆決心。相反,貓兒的心靈尤其敏感和脆弱,肯定是經不起主人一絲的冷落。但心事細如塵又倔強的他們,是不會流露一點可憐相的。主人要是不理會,他們只會獨處一個幽暗角落沉思,好像從不存在似的。

到了主人稍有心情去逗玩他們時,貓兒多數採取愛理不理的態度。這些表現也不代表他們冷酷,而是打從心底的懼意,叫他們不可跟主人太接近,唯恐一旦透露了愛意,主人將離他們遠去,那倒不如顯示一份高傲,比承受傷害來得好過。




其實,貓兒黏起來比任何寵物也來得轟烈,他們不像狗兒的忠心、也不是老鼠、白兔和雀鳥的愚笨,更非熱帶魚的無知。一旦他們接受了你,表現出來的全是愛與依賴,甘心付託的一種情懷。

所以,養貓人要不常常給予你的貓兒溺愛,否則別奢望他們多看你一眼。請記住,他們不是高傲,而是害怕孤獨!

我為甚麼知道?因為我也是養貓的!

男人週記

星期日,半晴半陰。

A男:【我拿到了她的電郵了,哈哈!】
男B:【真的?看來你的戀愛運又來了!】
A男:【嗯!看來要快些發一封蜿轉而情深的信給她,機不可失!】
男B:【那你得要快回家去做!】
A男:【對!請請!】
星期一,放晴,萬里無雲。

A男:【嗯,這次不得了!她回信中給我她的ICQ號碼,她要求直接一點的對話!】
男B:【那你走運了,看來她也對你有一定好感,說不定已為你鍾情!】
A男:【英雄所見略同,從回信中我已有一點感覺,嗯,錯不了!】
男B:【那你得趕快回家上線,要人家空等便不好喔!】
A男:【也真是啊!多虧你的提點,馬上回去,請請!】

星期二,陽光充沛,紫外線強度為中等。

A男:【呵欠!昨夜跟她談了一個晚上,我相信已了解她不少。】
男B:【嗯,看來她真的對你有意思,否則又怎會向你透露那麼多關於她自己的事!】
A男:【對!所以我決定今夜向她拿取電話號碼,發動進一步攻勢!】
男B:【嗯,打鐵要趁熱,你得馬上回去!】
A男:【全對!拿人家的電話號碼要技巧一些,得多花點唇舌,打道回府,請請!】

星期三,密雲,間中有陽光。

A男:【唉!昨夜她說暫時不想給我電話號碼,心情有一點灰!】
男B:【不要沮喪啊,女孩子矜持一點才有味道耶,今夜再嘗試一次吧!】
A男:【對!一言驚醒夢中人,她定是不想我以為她是個不三不四的女孩!】
男B:【那你現在還不回去再試?記住要技巧一點!】
A男:【嗯,幸好有你在旁提點!馬上回去,請請!】

星期四,時晴時雨,陽光中下雨。

A男:【嗯,終究拿到了電話,但說了不夠十分鐘,她便掛線了!但我聽得出,她已被我深深打動了!】
男B:【喔!好厲害啊!也難怪,你縱橫情場這麼久,功力總是有一定的!】
A男:【哈哈。。。哈哈哈,不敢當,但說真的也是!】
男B:【那你下一步將如何?】
A男:【當然是約她見面,然後定情!不說了,要趕回家部署一下,請請!】

星期五,天氣放晴,熱浪逼人。。

A男:【嗯,昨夜苦纏不休才約得她在星期六見面,但我肯定她已被我的溫柔降服了,就只差一個照面便成事!】
男B:【恭喜你!果然有大將風範,不能小覷啊!】
A男:【當然!名家出手自有名家的風範,不須多,不須少,剛好即合!哈哈!】
男B:【那你還不快回家早睡,精神爽利去見人家才好嘛!】
A男:【全對,得由頭到腳大清洗一番才成,請請!】

星期六,滂沱大雨,情景淒美浪漫。

A男:【。。。。。。。】
男B:【怎的你默然不語?出了岔子嗎?】
A男:【嗚。。嗚!她跟我說,對我沒有一絲的好感!前陣子跟我經常傾談,只是因為她早前跟男友鬧翻,才找我來消磨時間!現在她與男友和好如初,又見我纏得緊,才不得已跟我見面說清楚!嗚。。。天呀!為甚麼每次都是我給人家飛掉的?天呀!我又失戀了!】
男B:【算了吧!這個也算維持了一個星期,總教上星期那個兩天的好多了!來,振作吧,還有我在身旁支持你!】
A男:【你。。。你才是我真正的知己,嗚。。。不若我跟你發展一下好了,我不介意你是男性的身分,嗚。。。只有你才待我好!】
男B:【。。。。。。。。。。嗯。。。。我要去接女友,下次再談,請請!】

隆隆!不知從那時開始,天空上已然雷電交加!

《相修 - 放過別人等如放開自己的心》

對藍霜來說,這段資金充裕的日子,當然要找小芙來分享。這個晚上,她打了電話給小芙,為的是向她說出未來兩星期排得緊緊的節目。雖然小芙沒有答應所有約會,但答應了七、八天的約會倒也叫藍霜開心了一整夜;縱使她從不會向小芙流露一點。

這個又是約會小芙的日子。小芙一如以往的在藍霜工作的地方等待她下班。藍霜來到看見小芙,她不禁看得呆了!還是小芙先說:

「小藍,怎麼樣?我今天不好看麼?」

「不是,不是!只是看不慣上了濃妝後的妳!說真的,妳今天也可真的美艷極了!」藍霜凝望著小芙。

「妳就是最擅長討人歡喜的了,妳還這樣看著人家,羞死了,我不依!」小芙聽後臉泛桃紅了。

藍霜把握機會,就一把的擁著小芙!可是小芙卻似有點害怕的避了過去。這舉動把藍霜迷惑了!

「小芙,怎麼了?妳今天不舒服嗎?」藍霜問。

「不是!我只是怕我的口紅擦到妳身上去!不要說這些了,我們今夜往那裡去?」小芙笑著答得勉強。

藍霜沒再追問下去,她笑著向小芙說:

「今天就全聽妳的,告訴我妳想到那裡去?」

「到我們常去的同志吧瘋狂一夜吧!」小芙面帶歡容。

說罷她已跳到電單車上去,並向藍霜說:

「小藍,快點!不要錯過了大好時光!」

藍霜沒她法子,只得快快的跳到車上,啟動了引擎,飛快的駛向同志吧。

這個晚上,小芙與藍霜在同志吧內玩得很開心;尤以小芙為甚!在酒吧內渡過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倆人也感到很累了,藍霜向小芙提議離開。小芙起初有點不願意,但藍霜一再的催促她,她才老不願意地離去;臨離開前,她還送了每個相熟朋友一個離別之吻!

「小芙,今天妳怎麼了?像失常了似的!」藍霜這時也察覺到小芙有點不妥。

「小藍,沒甚麼呀!唷,我很醉了,快送我回家,爸媽知道我喝了這麼多會罵死我的,來啊,快回去,我真的很醉了!」小芙半帶醉意的叫喊著。

藍霜見小芙如此的醉,想到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甚麼答案,便快快的扶她上車載回家上;在回程中,小芙還不時手舞足蹈的大叫大嚷著,這真把藍霜嚇個半死!終於回到小芙家外,藍霜鬆了一口氣!這時小芙已脫下頭盔,下了車,她走前脫了藍霜的頭盔,兩片唇就緊緊的貼到藍霜唇上去,雙手也緊緊的摟著藍霜!

小芙吻著藍霜,淚水開始湧了出來。藍霜不明所以,也問不了!直至一刻過後,小芙的唇慢慢的移開。

「小芙,妳到底怎麼了?我今天給妳弄得一頭霧水,妳得快給我說明好了!」這時藍霜急問。

「小藍,不要問!記著今天我們曾經擁有這刻便夠了!」小芙停了哭泣。

說罷,小芙頭也不回的奔回大廈內,四周就只剩下了藍霜,及那仍然未盡散去的唇香!

翌日,藍霜愈想愈是不對勁,她想盡辦法不斷的聯絡小芙問明究竟,但不是電話接不通,就是小芙不在家裡。終於,一星期後的一個下午,電話給接通了,聽到電話來傳來小芙的聲音。

「小芙,妳這個星期怎麼了?找妳又找不著,電話又接不通,到底妳在弄甚麼鬼玩意?」藍霜急得馬上問。

「小藍,對不起!我們分手吧!」電話內小芙的聲音帶著抖震。

藍霜聽得呆了!

「怎麼好端端的要分手?妳有了第二個?怎麼樣?說話呀!」她立時變得竭斯底理。

電話內傳來一片沉默。

「要怎樣也好,今晚十時在老地方見!不見不散!」藍霜這時冷靜了一點。

掛斷了線後的藍霜一片迷茫,早前還是好端端的,怎麼忽然來了個分手?她愈想愈是不惑,煩惱的她不自覺的打了個電話給翔天說出了一切。

「小藍,我十分明白妳現在的心情,不若這樣吧,今晚我跟妳一起和她談談好嗎?我是旁觀者,比較客觀的,也許會好點!但這要先得妳同意才可,畢竟這是妳倆之間的事!」翔天在電話中安慰著。

此刻沒了主意的藍霜便把她們約在老地方的地點和時間告知了翔天。往後的數個小時,藍霜過得有如數年!

當夜十時,藍霜準時到了老地方;那原來是所餐廳,內裡沒多少人,頗靜的,準配合這個分手的情況!藍霜一進去已看到了小芙坐在以往她們慣常的一角處;唯一不同的,小芙旁邊多了一個人;是個陌生男人!

看在藍霜眼裡,她或多或少已有了一點眉目。故作鎮定的她,走向他們處,慢慢拉開了椅子,緩緩的坐上去。手拿出香煙,燃點了,深深抽了一大口,徐徐的噴向那男人面上;那男人皺了皺眉,甚是不滿。

「小藍,這位是朱成邦,他爸爸是我們世交,他剛回來香港不久,他。。」小芙這時先說話。

還未待小芙說完,藍霜已插上了說:

「小芙,妳就是為了這頭豬和我分手?」

「小姐,請妳說話放尊重點!」朱成邦聽後的反應十分反感。

「豬,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地方,你給我住咀,再亂放屁的話我可不客氣!」藍霜大喝。

姓朱的聽得氣炸了肺,他想站起來發難。小芙這時在他手背上輕拍了兩下,他立時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無力的沉了下來。

「沒骨氣的便給我坐穩好了!」看在藍霜眼裡,她又妒忌又不忿。

姓朱的聽了怒得想彈起來,但小芙的手把他的手按得更緊!

「小藍,夠了!妳不是專誠為吵咀而來吧?」小芙厲聲的向藍霜喊著。

藍霜聽後更是不忿,但她還是忍了下來。小芙控制了火爆場面後回復平靜的說:

「小藍,對不起!我厭倦了當同性戀者,真的!這幾年我想我真的玩夠了,我想正常地當回一個平凡女人,結婚、生兒育女這就夠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不能自拔!」

「妳也想得挺週到!妳可有想過我?妳說來便來,要走便走?妳知不知道我放了多少情感於妳身上!妳這樣是否太自私了?」藍霜怒哮著。

「小藍,對不起!或許是我不對,或許是打從一開始我們已錯了。我承認自私,但愛情本身不就是自私的嗎?我也知道妳對這段感情很認真,但一切已經完了,感情的另一方不再投入,這段感情再維持下去也沒有意義!放手吧!」小芙真情流露。

藍霜對小芙的說話全然聽不入耳,她只大聲的說:

「說到底妳也因為這豬而離開我!我到底有甚麼比不上他的!」

「小芙,不要理她!和這種蠻不講理的人多說也是浪費時間,她才是頭不折不扣的蠢豬!來,我們走吧!」姓朱的終也沉不住氣。

說罷他一手便拖了小芙離開餐廳去!藍霜這時像瘋般追了出去,她一手捉住了小芙,那姓朱的看見便一掌把藍霜推開。

「成邦,不要惹她,她是跆拳道黑帶的!」小芙急向姓朱的提點。

姓朱的對小芙笑了笑,像多謝她提點般。這一幕看在藍霜眼裡,真教來個無名火起三千丈!當下她一個箭步衝向姓朱的,一拳就向他的腹部轟去!姓朱的見了,話也不說,右手撥開她轟來的拳,順道化個肘勢朝藍霜面門撞去。砰的一聲,藍霜來個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鼻子也給撞得流出血來!

可是藍霜還未甘心,她起來後立刻來個飛腳再朝姓朱的踢去。姓朱的看見,一個閃身,再一轉,背靠向她側面,往後用力一蹬!這下力度很猛,藍霜整個人就飛撞向一個垃圾桶處。她痛得整個人軟了下來,姓朱的這時意氣風發的說:

「也不自量點,我也是個搏擊冠軍!下次先查清楚才出手吧!今次看在小芙份上我不追究,以後妳再亂來倒要妳好受!」

藍霜這刻覺得自己很可憐,很想放聲的大哭出來,但倔強的她還是強忍著。這時在不遠處傳來了數下掌聲!各人朝掌聲處望去,發覺了一人正慢慢的移向他們。除了藍霜外,其餘的也驚訝這個人是誰,為何會鼓掌?

那人慢慢步向藍霜處,在街燈照射下,藍霜發覺此人看上去比平常偉大;這人並非是誰,他是藍翔天。翔天扶起了藍霜,得知她沒事後便向姓朱的說:

「你也倒不知廉恥!欺負了一個弱質女流還洋洋得意的自吹自擂!你可會有一點當男人的風度?」

姓朱的聽後也有點不好意思,但為了面子,他反駁道:

「你懂甚麼?你知是她先出手我才還擊的嗎?」

「我就是甚麼都不懂,也懂得男人打女人是不對的!枉你懂得很多又如何?這點你還是不明白,怎能當個男人?你身旁那位女仕如果有天先出手,你又會否來個自衛還擊?」翔天冷笑。

「算了!今天我就不和你計較!」姓朱的給問得語塞,一時間只得胡扯。

「你不計較不代表我也不計較!」翔天提高了嗓子。

氣氛又再變得繃緊了。

「那你想怎樣計較!」姓朱的怒哮著。

「簡單不過,你要跟我身旁這位小姐道歉!」翔天仍採取高姿態。

「好笑,不道歉你又奈我何嗎?」姓朱不屑地笑著。

翔天收起了姿態,冷冷的笑著走向姓朱的並說:

「早預計你是個斯文敗類,我就過來教你甚麼方法奈何好了!」

翔天慢慢的走過去,冷冷地盯著姓朱的;一步接一步愈行愈近!快要到他跟前之際,翔天突然衝向他!姓朱的看見翔天來勢洶洶,便先下手為強的向他蹬出一腳!翔天看準來勢,一個側身,右手潛進他的胯下,往上一托。姓朱的半失平衡之際,翔天同時沉了身,再用力往上一托!只見姓朱的完全失卻平衡,向後正要翻去!這時翔天已抽回右手,同時再以右肩向姓朱的左肩大力的撞過去!

原本背往下跌的姿勢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變得面往下跌!砰的一聲,姓朱的面下背上的倒在地上!翔天再乘勢整個人往下壓住他,再捉緊了他的一手翻過背後,用力的扣著並說:

「是你先出手我才還擊,你可不要怪我!」

說罷翔天再用力的壓下去!

「很痛,很痛!你先放了手才說吧!」姓朱痛得在嚎叫。

翔天壓得再緊些,口卻輕鬆的說:

「啊,忘了提醒你,這招要被鎖上的一方說句對不起才能解開的!你不說我也沒法了!」

「對不起!那樣可以了吧?」姓朱的痛得也無暇細想。

「又忘了!是要認真地說才行的!待我教你怎說吧,你應該說【藍小姐,對不起!】才成啊!」翔天仍是手緊口鬆。

那姓朱的痛得差不多死了,只好照翔天的去說:

「藍小姐,對不起!」

這時翔天才鬆了手並把那姓朱的扶起來。那姓朱的一面尷尬,小芙卻立時走了過來,並把他快步的扶走了。臨走前她還向藍霜說了句對不起!這時街上只剩下翔天和藍霜。

「小藍,妳真的沒事嗎?」翔天走到藍霜跟前。

藍霜似乎仍未能相信剛才翔天會為她出手,她奇怪的問:

「你剛才怎把他打倒的?」

翔天聽後,臉上來了個滑稽表情。

「我用了張無忌的乾坤大挪移再加上家傳的大閘蟹擒拿手才能把他制服的!看妳也挺硬朗,可就是失了體形上的優勢!但這已很了不起的了」翔天手舞足蹈在解說。

翔天這樣說本為逗逗她高興的,但這番話收不到預期的效果!相反,藍霜硬朗的虛像一下子給戳了一個洞來。藍霜一下就擁著翔天大哭了出來!之前一切的委屈,一切的無助與不忿,這刻就滲在她淚水中一湧而到翔天的衣服上去!翔天任由她放聲大哭,只是不時的輕輕拍打在她背上。

由嚎哭到飲泣,再到沒了聲音,只剩抽搐,藍霜也緊緊的擁著翔天。直至翔天先開口說:

「好了,再哭我怕妳會變盲了!」

藍霜這時才感到翔天的襯衣已被淚水濕透;當中還染上了自己的血污。藍霜有點不好意思,放開了雙手。

「對不起!弄污了你的衣服!你脫下給我回家清洗吧!」

「這點倒是小問題,我現在想著的卻是個大問題!」翔天笑笑。

「是甚麼大問題?」藍霜好奇。

「是個生理上的大問題!」翔天瞇著眼睛。

「你又來硬幽默了!肚子餓便該早點說!」藍霜聽後破悲為笑。

「妳剛才的哭聲那麼大,我說一萬次也沒有用吧!」翔天笑著埋怨。

「你這男人也挺沒用,一點點餓也受不了!算了,快找點吃的好了!」藍霜沒他好氣。

「遵命,女俠!但今天不要坐電單車,坐汽車好嗎?」翔天裝了個鬼臉。

藍霜點了頭,兩人便登上了翔天泊在街頭的汽車,離開了這傷心街角。翔天把車子駛到一處沙灘,那裡有所很簡陋的餐廳,相信那正是他們的目的地。

他們進了餐廳,隨隨便便的吃了點東西。往後,翔天提議不若到海灘上吹吹風。藍霜沒有意見,兩人離開餐廳後便往海灘處走去。時值冬季,海上吹來的風很冷,冷得藍霜縮了身子。翔天看見,便把自己的外衣蓋到藍霜身上。這時藍霜說了句:

「謝謝!」

「不用謝了,我不覺得冷!」翔天笑笑地。

「不是說這個,我是說謝謝你剛才為我解窘!」藍霜得要說明。

「傻瓜!朋友之間有兩脅插刀之義,何況我也看不慣那斯的囂張!」翔天說罷,抓了抓頭。

藍霜聽後,心內好生感動,她笑笑地說:

「交了你這個朋友倒也不算枉過!」

翔天聽後笑了笑。忽然,翔天好像醒覺甚麼似的,他向藍霜說:

「小藍,麻煩妳在我右邊的口袋內找找,那裡應該有一支藥膏的!」

藍霜伸手進蓋在身上外衣的口袋裡,果然給她找到了一支藥膏;是一支去瘀的藥膏!

「怎麼了,你剛才受了傷嗎?」藍霜問。

「不是我,是妳的鼻子受了傷才對!」翔天笑笑地看著藍霜。

藍霜這時才感到鼻子真的有點痛,她暗嘆翔天敏銳的觀察力,同時也在想他為何隨身有支去瘀藥膏?翔天似看透了藍霜心事,他向藍霜說:

「剛才買的,以備不時之需吧了!」

藍霜聽後,雖覺得奇怪,但卻沒追問下去!她擠出了一點塗在鼻子上,這時她看見翔天在笑。

「有甚麼好笑?」

「沒甚麼!不過妳擦了藥膏後的樣子有點怪!還有,妳好像塗錯了位置!來吧,讓我幫妳好了!」翔天笑得有點滑稽。

說罷他便輕輕的為藍霜塗上藥膏在傷處。藍霜感到有點剌痛,身子微微一縮,這時翔天溫柔的說:

「一點痛是會有的!但不要緊,塗了很快便沒事!放過了別人,便如放過了自己的心,當放下了便會輕鬆下來,輕鬆的人,康復也會快點。今夜妳好好睡一覺,明天妳準會和鼻子一同痊癒的,信我吧!嗯,擦好了!」

藍霜這時真的感動了,但她仍沒半點表示!

「小藍,妳懂得看星座嗎?」翔天這時忽吐了句。

藍霜搖了搖頭。

「妳看到那三顆連得很近的星嗎?那是獵戶的腰帶啊!妳知道嗎,其實每一個星座背後也有個故事,多是挺浪漫的,有空的話遲些給妳逐一說好嗎?」

藍霜心想,這個男人也真的奇怪極了!怎麼有些時間他表現得很理性,但這陣子,打從剛才替自己解窘開始,他作的一切又那麼感性的!她發覺自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興趣,很渴望再清楚了解他多一點。

突然,天上一顆流星劃過,翔天看到很雀躍的叫道:

「小藍,流星剛劃過,快來許願!」

藍霜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現嚇了一驚,她衝口而出地說:

「翔天,到底你是個怎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