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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29日星期二

劣應聲蟲

最近,宇宙間紛紛在談論「那一個」傳說。然而,傳說的本來卻仍屬謎團一個。

某個時空,烽火連天的上午,氣溫甚是逼人。熾熱的心情,充斥於行使公義的十八號法庭裡。一場劍拔弩張的辯護戰,即將在那裡發生。

平靜,每每是法庭開審前的氣氛,因為暴風雨要來臨以前,總也是以平靜作為先行部隊。

「久利生先生,你認為今天這案件會有裁決嗎?」架上眼鏡的雨宮舞子緊張地問。

「嗯,案件已審了好一段日子,今天該是決勝負的時候。對了!妳看這套軟件怎樣?很吸引吧?!」久利生別過話題。

「唉!怎麼你還有心情參詳直銷手冊?!」雨宮無奈嘆謂。

「不可以嗎?」久利生一派嬉皮笑臉。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雨宮一臉認真的回應。

「嗯!知道了!」久利生帶著羞愧點頭。

這個時候,判官從法庭側門走進法庭,庭警們也揮動警棍在地上敲動,口中不停如念咒般說著「威武」。同時,庭內眾人一起站立,禮貌地恭迎判官。

判官才剛坐下不久,庭內一名工作人員便宣讀案件內容:

「案件編號九五八,案情內容,被告豐富,不明國籍女子,於某時某月某時某分於<美身>飯堂以攝錄機,聯同次被告;苟公,不明國籍男子,謀殺受害人;蕭尾師傅,並於案發後數小時尋找更多同黨企圖毀屍滅跡。現在控告首名被告一級謀殺,及教唆、煽動他人毀屍滅跡兩項罪名。」

罪狀宣讀完畢,判官指示檢控官久利生先行提問。

「被告,請問妳是否承認謀殺受害人蕭尾師傅?」

「神經病,我才是受害人,怎麼反成了被告?我沒有殺他!」豐富激動回答。

「判官大人,我要求傳召控方專家證人作供。」久利生轉向判官請求。

「準傳召證人。」判官木訥地回應。

久利生傳召的證人,原來是早前鼎鼎大名,因飛機失事而在荒島領導生還者求生的「迷」樣男子;積克醫生!

「積克醫生,請你向大家解釋一下導致蕭尾師傅死亡的原因好嗎?」久利生向積克醫生詢問。

「可以。首先請大家觀看這面因果鏡。我們可以從中發現,蕭尾師傅於事件發生前,他的脊骨是挺直的,屬正常狀況。然後,我們可以比對事件發生後的一連串變化,其中很明顯的是,自攝錄開始到死亡為止,蕭尾師傅的脊骨漸漸變形彎曲,死亡時更呈現嚴重的曲折,這正是造成死亡的原因。」積克醫生詳述死因。

「積克醫生,請問這種情況是怎樣造成的?」久利生再問。

「嗯,脊骨於短期出現致命性突變,我認為與心理上的突發轉變有關連。為了進一步確定,我亦曾經請教「青山病院」八號病床的腦科專家,冀從腦電波變動方面研究,試圖尋找真相。」

「那最後得出甚麼結論?」

「八號病床腦科專家根據因果鏡所展示的情況,他發現事發前蕭尾師傅的腦電波處於正常狀態,即清醒時的貝他波(Beta Wave)與休息時的阿爾伐波(Alpha Wave)皆呈現正常水平。但是,事發後蕭尾師傅的腦電波則出現不正常的情況,簡單地說,貝他波出現的時間愈來愈長,相反阿爾伐波出現的時間則愈來愈短。到了蕭尾師傅差不多死亡的時段,他的阿爾伐波完全消失,腦電波完全為貝他波取締。而且,當時的貝他波已嚴重超出每秒數百圈的正常標準,達到接近幾千圈的臨界水平。」

「請問「臨界水平」代表甚麼?」

「就是一個人處於極端焦慮、緊張到近乎失常狀況的意思。」

「那麼處於這個水平會對人產生甚麼影響?」

「一般來說,一旦處於這個水平,進一步即會令人精神崩潰,造成永久性腦部創傷,而短時間內處於這個水平,則會嚴重構成生理上的壓力,而最直接影響的是保護中樞神經的脊椎。」

「那樣的話,能否推斷蕭尾師傅的死因,是因為腦電波呈反常而導致生理失調造成眷椎受壓引致死亡?」

「可以這樣說。」

「或者,我能否更進一步說,蕭尾師傅於事發前後的心理狀況有明顯的突變,所以造成生理失調造成眷椎受壓引致死亡?」

「也可以這樣說。」

「反對!判官大人,反對檢控官誤導證人作出單一可能的推斷!」辯方律師厲范兌說。

「判官大人,這裡有一份神經精神科的專家報告,證明我的推論屬於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大人請過目。」久利生傳上報告予判官。

判官在沉寂的庭上,花上大約二十分鐘詳閱報告後作出判定:

「反對無效,檢控官可繼續向證人發問。」

「判官大人,我已沒有問題。」久利生回應。

「辯方律師對證人有否疑問?」判官問道。

「沒有。」

「判官大人,我要求傳召第二位專家作證。」久利生再作出傳召證人的要求。

「準傳召證人。」

法庭的大門打開,步入的原來是名滿天下的服務水平代言人,外號「劉天王」的劉福榮!

「劉先生,你是公認唯一對服務指標道出標準的人,對嗎?」久利生詢問。

「這些都是大家給予的讚譽,實不敢當!不過,說實在我是對服務水平有一定理解。」劉福榮謙道。

「那麼,請問你對是次案件有甚麼看法?」

「昨夜我翻看整個搞錄片段不下數十次,最先覺得蕭尾師傅的服務態度有問題,但愈看多幾次,則發現原來整個過程中,蕭尾師傅態度有問題的部份實已超出服務人員的工作範圍。換句話說,態度有問題那部份並不涉及服務失當。」

「可否指明那一個部份?」

「就是蕭尾師傅發難那一段,明顯是受到挑釁而起,而挑釁是針對他的個人,那已經超越了他原來需要服務的範圍,所以我認為服務失當不成立!」

「可以就你對服務失當不成立的見解再加說明嗎?」

「嗯,或許我用一個比喻說明。假如,我進入一家食店要求蘋果汁一杯,如果,我心目中是鮮榨但最終食店只能提供非鮮榨的蘋果汁,作為顧客,我只有接受或拒絕的權利,而食店的服務範圍所涉亦只是與權利相關的部份。換句話說,顧客不能以達不到特定要求而故意向食店刁難,因為顧客只有拒絕而非有刁難食店的權利!對應於事件,雖然看不出當時的實際情況,但基於大部份人沒有於同期或相近期間作出與被告相同的行為,而且片段內的被告亦無意向食店拒絕,所以我認為被告並無因為未達要求而行使拒絕權利,但卻是作出向食店刁難的行為。」

「請問,你根據甚麼準則或證據,認為被告是向食店刁難?」

「因為,正常人若付款後發現貨不對辦,一般而言會向收銀處投訴,而非直接向服務店舖內其他工作人員發難。而事實上從片段中可看到,她不止一次向不同員工進行挑釁。」

「判官大人,我沒有問題了!」

「辯方律師,你對證人有否疑問?」判官詢問厲范兌。

「沒有。」

「現在休庭三十分鐘,之後請控辯雙方作出結案陳詞。」判官向庭內各人說。

三十分鐘稍縱即逝,法庭內又回復到方才的嚴肅氣氛。

「控方請先作結案陳詞。」判官指示久利生。

「判官大人、陪審團,從種種的證供顯示,被告蓄意用攝錄機謀殺受害人並不是一項臆測,而是實實在在的一樁事實。請大家看看坐中的受害人蕭尾師傅,他本來只是一個平常的工人,為了工作而出賣勞力,換取生活上的需要。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工作間搗亂,也未想過無故遭受不明所以的恐嚇與挑釁!可是,因為被告的無聊、無知以及妄顧他人的後現代扭曲反智思想,以很天真、很傻兼弱智的行為造成被告毀滅性的創傷。俗語有云;斷人財路,尤如殺人。對於被告這種荒誕的行為,我們實不容姑息!故此,我希望陪審團以謹慎誠切的態度,判處被告有罪!」久利生以平淡的語氣說畢陳詞。

「判官大人、陪審團,近十多年來的社會風氣,一直教導我們言論自由的重要。我的當事人在事件上,明顯是充分表現出這一種風格,如果這是錯的話,那定是社會的錯,俗語有云;種瓜得瓜,有這樣的社會自然有這樣的人!再者,死者是否受被告所害,存在著一個重要疑點;就是當時在場並非只有被告和死者,而是有很多群眾,更重要的是,在相當的一段時間內,這些群眾並沒有企圖或出手制止事情,反而只有一片的沉默。我們要了解的是,無論以甚麼理由,沉默在某程度上是默許的暗示,而明顯地我的當事人是在這種暗示下作出被認同的行為。假如,我的當事人有罪,則當時在場所有選擇沉默的人亦有罪。所以,我懇請陪審團基於以上考慮,判處我的當事人無罪!」厲范兌憤慨地完成陳詞。

雙方終於完成了陳詞程序,判官亦指示陪審團退庭商議。

再一次三十分鐘過去,陪審團作出了決定。

「陪審團是否有了決定?」判官向法庭內超過一萬屏螢幕裡面的陪審團詢問。

「判官大人,有了決定。經過商議,我們一萬三千人的陪審團認為被告;有罪!」

全場一陣嘩然,也不知是認同或是訝異,卻是在判官木槌敲下的時候都靜了下來,大家都摒息靜氣以候判官宣判!

「無論過去、現在或一直下去的將來,可見的是人類對自由、公義都將會繼續追求。但是,我要強調的是,對自由及公義以任何形式作追求,皆要確立於平等的台階之上,也就是要基於作出彼此間的尊重上進行。這份尊重,可以確保我們的行為不致偏差而導致他人受到不必要的傷害,此中包括心理及肉體。這份尊重的準則,來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思想,亦只能以這種思想作為依據。被告的行為,明顯是與這種思想違背,取以代之是自私地做出不顧別人甚至自己的非理性行為。對於這一點,我們是不能容忍,所以要加以懲治。現在,根據地獄條例第九十三章二十條的指引,以量刑十小劫為起判點,判以被告入十八層地獄受刑三大劫,刑罰即時生效,退庭。」

聞判的被告豐富,忽爾面相猙獰,並且從不知處取來攝錄手機,大聲喊叫:

「我要攝下你們,今晚上傳「予篤」,你們的執事人是誰?甚麼?才判官而已,不是閻皇!叫你們閻皇出來!叫你們閻皇出來!」

庭內的牛頭馬面,早已見過不少類似的場面。只見牠們非常熟練地一左一右、一挾一持便把被告帶離法庭!

事情總算完結,久利生和雨宮走向死者蕭尾師傅那裡。眼前的蕭尾師傅,一臉無奈地質問兩人:

「完了嗎?!但對我來說根本改變不了甚麼,這樣公平嗎?」

「對不起!法律只能制裁犯惡的壞人,卻沒法制裁他們失去的良心!如果可以制裁良心,地獄也不至落於滿溢、天堂也不會陷於空置!」久利生說來悵然。

得不到答案的蕭尾師傅,頹然蹣跚的踏上奈何橋。看著他那身影慢慢消失,雨宮不禁悽然落淚。

「太多了,看得太多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雨宮向久利生哭訴。

「嗯,或許我們都不適合於這種環境生活。不若,我和妳嘗試改變一下好嗎?」久利生深深擁著雨宮。

果然,久利生後來與雨宮向閻皇請辭,他們選擇了投胎重回人間。重回人間的久利生公平,放棄了名字「公平」,並且建立了「利生快餐」,用新穎的包裝打入市場,以全女班僕役式侍應打份招徠人客。亦因為這個經營手法成功,往後幾年都被「飲食聯盟」評定為「利生快餐、講女至啱」!

(以上故事、人物純屬虛構。如有類同,或是巧合、或是因緣。)

2008年4月26日星期六

反思一百萬人的故事

無線過去一星期播出《了解、關懷、一百萬人的故事》,似乎惹來不少劣評,當中茅頭直指陳志雲與眾明星嘉賓一派秀氣的表現最為令人詬病,卻意外發現否定窮人生活的言論亦不寡。

觀看整輯節目,發覺利用名人明星去探討社會的貧窮狀況,除卻令人感到為出鏡作秀以外,確實是引發不出「了解、關懷」的效應。然而,對於社會出現漸趨嚴重的貧窮問題,或許作為身處其中的香港人,實有需要繞過明星這道幌子而作一番認真了解。

首先,貧窮跟赤貧在定義上有廣狹之分。對於「貧窮」一詞,從物質以至精神上的貧乏亦可引伸,當中可以依據某一特定情況作為原點作出比較。

國際間慣以堅尼系數(Gini Coefficient – 地區收入差距的計算方式),作為對一個地方的貧富懸殊指標,系數愈近「一」則差距愈大,反之趨近「零」則差距愈小,一般以處於零點三至零點四之間認為屬於合理水平。固然,單憑堅尼系數只能展示收入的差距大小,卻無法說明社會是富是貧。

可是,一旦將堅尼系數年度化展現,則可以從其中的演變得出社會貧富趨勢的啟示。

根據政府扶貧委員會的數據,香港一九七一年的系數為零點四三(.43),而到了二零零一年,系數為零點五二五(.525),三十年間超過二十巴仙的增長,收入差距並且穿越正常而進入較大水平,二零零六年更升至零點五三三(.533),撇除福利以至稅收後的調整,仍然高於合理水平而達至零點四七五(.475)。這裡說明了一個事實,就是現在香港的貧富懸殊現象一直加深。

誠然,貧富懸殊加劇並不一定代表社會愈來愈貧窮,事實上我們還得要理性客觀地去看清情況。

依照社聯零六年中期人口數據的分析,香港有一百三十四萬市民收入低於入息中位數的一半,接近整體參予勞動人口的六成(二百二十萬)。另外透過不同的調查,發現平均收入五千港元的市民超過一百萬、五十萬家庭收入低於八千元。

假設,一個家庭人數平均三人(保守估計),我們可以得出一百五十萬人處於每月生活只有八千元的世界,佔全港人口約二十一巴仙,而且並未包括全港六十五歲或以上的八十五萬老人,另外失業人仕也並未計算在內。由此可見,貧窮在香港確成為一個問題。

透過這種了解,得知現在香港面對的情況,是貧窮所概括的人口比例愈來愈大。無論以經濟轉型、人口老化,甚至新移民加劇為由,此中不能否定的是,香港愈來愈多窮人,而窮人最大的困難,在於生活在貧窮下無法自救。

香港的怪論很多,每每看來甚有道理,可是一旦細味其中,則發現原來看似的甘甜,嚐清卻是實在的苦澀。有人認為窮人發奮、自力更生,就是一劑必然的靈藥,可是他們都忽略一點,就是藥力發揮效用要有過程,會用上時間,但在這以前窮人卻要承受莫大的痛苦。難過的是,當我們有能力提供一點止痛藥的時候,卻往往以不同的理由予以拒絕,甚至間中往對方傷口處灑鹽!

上午跟朋友早餐的時候,他提及往湖北雪災扶貧的感受,同時也嘆蓋香港社會的瘋狂。他引述其中一位災民被問及生活過得如何,那位災民說;只要捱過便會好起來。可是,「捱過便會好起來」對他們來說並不是種必然。

日本社會在八、九十年代曾經一度輝煌,但是卻同時制造了很多不願意去幫忙或接受幫助的人,最終為社會增加不少的壓力!然後,近年日本人開始反思這種生活,他們其中重要的一項發現,就是明白人本來就是要互相幫助才可生存下去!

那麼,這種反思,對於今天的香港人又帶來甚麼啟示?

了解、關懷的背後,我們是否還欠缺一點行動的熱誠,去真切體會一百萬人的故事?

2008年4月22日星期二

忘了、忘不了

據說市面推出了一款嶄新的介指;忘不了。

這款介指的最大特色,不在於外型設計得多麼別緻,又或是嵌上多少枚鑽石,而是,它用上非常纖巧的科技,在指環內加入了一個紀錄重要日子的裝置。那個裝置,它的能源來自人的體溫,所以在理論上有用之不竭的能源,而且,裝置會在預設日子的附近時段,產生最高約四十八度攝氏的溫度(不會灼傷皮膚),令配戴介指的人感到不舒服,用作提醒重要日子即將到臨,所以有「忘不了」介指之稱。

對於這項發明,真箇叫人哭笑不得。

可笑者,乃是在可見的將來,同類的產品可能愈出愈多,益發新奇,譬如;忘不了內褲、忘不了衛生棉、忘不了眼鏡、忘不了髮乳,諸如此類的產品隨時應運而生。

可悲者,是慨嘆現代人的繁忙程度,已進入極化的邊緣。在這樣一個臨界點的地方,我們慢慢地連最貼身的私人事情也騰不出時間處理,反之更要交托到科技之上。

現代生活的繁瑣,令人們活得喘不過氣已不是甚麼新鮮的現象。隨著愈發達的物質文明,我們對生活的掌控能力便顯得愈低。亦因為掌控能力降低,我們更加要建立一套習慣或模式以應對生活,否則的話,我們將會迷失於現代社會的迷宮。

為了有效建立起對生活的習慣,我們不自覺在腦內建構起一副思想地圖(Mind / Mental Map)。這張地圖,把現實世界簡化成一個模型(World Model),而為了從容應付,這個模型把真實世界很多資訊都摒諸門外,為的是要減低腦袋的負荷,增強對世界反應的效益。

這種生活模態,令我們看起來非常活躍積極,但卻很機械化。然而,現代社會最需要的正是這種機械化的表現,不僅機器如此,人更加要如此,因為機械最容易被估計、最容易被預測,而可預測性是穩定社會最便宜的藥方,總遠較管理多元化的世界來得容易。

問題卻是,當人愈活得像機械,所能作出反思的能力便愈低,因為反思對機械而言不是一種必須,相反高效能完成制訂的目標才是主旨。可是,沒有反思的生活,正又是造成環境破壞的必然。這種情況,正好反映在能源短缺、生態平衡受損,甚至生存環境受到嚴重威脅的今天。

若然,我們某刻會泛起對美麗藍天的思念,又或者,腳踏在混凝土的路上憶起曾見過鮮花滿開的原野,再或者,在霓虹燈密佈的城市回想舊日漫天星宿的夜空,那怕這只是霎時思緒的小波浪,亦足以證明我們忘不了這片曾經的樂土。

既然心有所念,何不踏出一步向前?利用我們的雙手,把失去的美麗從新尋回,讓我們的地球回復光采?

2008年4月21日星期一

奧運系列–黃老篇

曾經,國人熱烈為迎接奧運而顯得喜氣洋洋,當中有過奧運五百天、三百天、二百天甚至是一百天的倒數活動,目的就是希望奧運能在歡欣與和諧中完成。這不僅是向世界傳遞中國人愛好和平的展示,亦是國人經由奧運活動提昇國際關係的大好時機。

踏入四月,距離北京奧運開幕的日子愈走愈近,國家卻是在歡呼與怒吼的聲音中浮沉。到底,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才會過去?又怎麼才可令社會回復和諧安寧?

在未思考到解決的方法以前,我們或可嘗試從歷史中尋找線索。

中國人一直被認為是奉行儒家思想為本的民族,而且在歷史上不少朝代亦得到統治者大力提倡。其中的俵俵者,首推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漢武帝。然而奇怪的是,能左右漢武帝的臣子,卻多屬黃老學說教導出來的人。

為了要弄清楚究竟,現找來當時漢武帝身邊的大紅人;東方朔救乳母的故事以作說明。歷史上的文獻,包括《史記》、《說苑》以及《西京雜記》均有記載這段關於他的小插曲。

東方朔本身並不是漢武帝的重臣,但無可否認這位武帝身邊古靈精怪的奇人,的確有其獨特之處。

關於救乳母的事蹟,原文如下;

「漢武帝乳母,嘗於外犯事。帝欲申憲,乳母求東方朔。朔曰:此非唇舌所爭,而必望濟者,將去時,但當屢顧帝,慎勿言此,或可萬一冀耳。乳母既至,朔亦侍側,固謂曰:汝癡耳!帝今已長,豈後賴汝哺活耶!帝淒然即敕免罪。」

假如,東方朔直以孝義勸諫武帝,這反而可能弄巧反拙,將憤怒武帝的情緒再推高一把,令事情由救乳母變成殺乳母。可是,東方朔卻巧妙用上委曲勸諫的招數,從反面激起武帝的孝念而放過乳母一命。

從故事裡,我們便可看到東方朔運用的技巧,正是老子《道德經》內「曲則全」所表達的道理。

所以,與其說中國人素以儒家思想為本,倒不如狠一點弄破此中面紗,讓我們看清楚中國人乃是「外示儒術,內用黃老」的一個民族。

說了大遍跟奧運無關的話,目的只想讓同胞們理解,因為受西方世界挑釁而掀動的愛國情緒,實無必要用抵制的激烈方式作抗爭。中國人的不可欺,早在二次世界大戰時已讓世人看見,繼而在後來有份參予的幾場亞洲區戰事裡,更把這份傲骨深深烙入世人的心坎中。正因如此,以後西方世界的挑釁亦只停留在叫囂的階段。

如果,這還不算代表我國的強大,也就不知如何解說。那麼,既然我們強大,就不必理會外間的噪音,更加不必為此而掀動神經,去作一些只苦了同胞的行動。

假如,持續的抗議、抵制行動一旦泛濫而演變成任何形式的暴力,那麼因為暴力而流下的第一滴血,將最有可能屬於誰?要怪的又該怪誰?

泱泱大國,所看重的是國力,而所謂國力,並不單單在於地大物博、國富家強,更重要的是民風淳樸、謙謙有禮以及義理相融的國風,令世人生起羨慕的風采,卻永不是惡形惡相、以強凌弱、以眾欺寡的惡棍模樣。

為此,希望國人馬上停止一切抗議、抵制外企的行動,進而把一顆愛國心全力施為於成功舉辦北京奧運的事情上。

愛國,要熱情也要理智,而不是把愛國變成一個牢獄,讓失去理性的自已變成內裡的一個囚犯。

2008年4月19日星期六

奧運系列–中國人篇

本來,二零零八年是一個值得慶賀及自豪的年度。因為,自申辦奧運成功以來,中國人走過了一段艱苦歲月,才能漸漸走到奧運火炬在中國燃起的日子。這份辛酸,說的是除了國家、企業以至各階層人民付出的努力以外,還有是那顆一直承受著外間施予不同壓力卻又不屈不撓的決心。

然而,一路以來的風雨沒有停止,反之愈吹愈烈。從三月西藏發生暴動開始,西方的傳媒公然在世人面前發放假消息、假資訊,到最近明目張膽地擾亂聖火傳送等等行為,我們還可以相信這一切都是偶然而非存心破壞北京奧運嗎?

在西方一片抵制、杯葛的聲浪中,不禁要問的是;作為中國人,我們究竟犯了甚麼十惡不赦、大逆不道的事情而觸怒了那些破壞者?又為甚麼他們可以不顧一切,以各式各樣的手法令中國人蒙羞,讓中國人在歪曲的所謂真理下被世人唾棄?

或許,在大罵中國人乃暴民以前,都該先看看幾千年的中國歷史,建立了博大精深、源遠流長的華夏文化孕育下,到底養活出甚麼樣的中國人?

為此,特請來明末清初,被譽為清初三大儒之一的顧炎武,亭林先生作一個例子。

顧亭林先生的事蹟,相信對中國歷史有興趣的朋友都有所聞,故此對亭林先生的詳細生平就此略過。簡而述之,亭林先生力拒滿清皇帝的邀請進入朝廷,並且終身不忘以反清復明為志,一生決守代母遺願而不侍清廷,可謂風高亮節。

假如,單就亭林先生力拒清廷的利誘而終其生的話,歷史頂多冠以其一介傲骨讀書人的評價。然而,能被冠以大儒、賢人等稱號,除卻是亭林先生個人言行,以至其著作貢獻以外,還得要明白他那顆縱然時不與我,卻還得為後代萬世盡力的心。

亭林先生的一位弟子,名叫潘耒,號止止居士,清康熙十七年(1678年),舉博學鴻詞,授翰林院檢討。須知自唐以後的翰林院,乃屬軍機政治重地,翰林學士雖無特別官階,可一旦從官,其位必高又是一項事實,清朝的大官曾國藩及李鴻章皆於翰林院出身可是例證。

亭林先生一生不降、不侍於滿清,盡顯文人風骨,但同時又讓弟子進入朝廷,冀收德教以延續於後世,實乃中國人該有的作人風範。

引來亭林先生作例子,目的就是讓人明白,尤其是讓國人明白,無論個人所嚮往的是甚麼事業乃至想求甚麼利益,基本上還是要顧及整體、顧及後世的發展。

日本第一任首相伊藤博文曾言:「計利當計天下利,求名當求萬世名」,說的就是亭林先生那種氣魄!

中國之大,不單在於其國土所及彊界,其大更在於眾多民族的複雜性,以及從歷史、文化衍生多元化的複雜性。中國人有著很多的問題,而且所涉及的人事亦相同繁複,實是沒可能用簡單的三言兩語便可以解決得了。

今天,國家雖然朝向文明進步的發展,可是並不代表所有的問題都能一次過被觸及、一下子被解決。對於某些敏感的諸如人權、自由及民主的問題,更加是需要我們長期耐心、不厭其煩的持續探討,而非經由西方世界那套雙重標準(甚至無標準可言)的框框所左右。

奧運的聖火傳遞,很快便會進入中國領土,在此希望仍然想作為中國人的同胞暫時放下成見,一同以支持、愛護自己的祖國而付出一點力量。

假如,閣下是不滿西方世界多番欺凌而計劃對外國企業進行抵制,請再三思量行動後果,與背後意義會否破壞國家為舉辦奧運而付出的和諧?苟若真要行動,懇請盡量克制。

假如,閣下是從頭到尾都不滿意現政府任何作為,而計劃當聖火在國內傳送時進行任何形式的破壞,懇請思想一下心繫的那片土地會否因而得到裨益?還是深為這種行動帶出的後果所害?

假如,閣下是徹頭徹尾希望西藏人民得到幸福,懇請多作閱讀有關的書籍、文章、甚至身體力行如亭林先生般往當地視察、分析、比較,然後再提出抗辯或支持政府的言論。同時,也請把西藏問題與北京奧運分開處理。

假如,閣下喜愛盲從附和西方世界的虛假道德觀,請於奧運舉行期間,包括現在開始,以沉默方式,代替其他任何的破壞方式以表達不滿。

最後,假如閣下是受過華夏文化薰陶的人,並且熱愛祖國的話,請於奧運舉行期間,包括現在開始,用最自豪的方式向世人表達中國人對舉辦一個成功奧運的盼望。

自古「百無一用是書生」,但亦希望透過這篇文章去表達個人對國家舉辦奧運的支持。

2008年4月18日星期五

非常性教育

原來,日本劇集除了較港產劇集吸引以外,也可帶來一些超乎想像的知識。

或許,個人跟時代脫節,所謂「超乎想像」,其實不過是掩飾自己的孤陋寡聞而已。不過,往後要介紹的知識,確是趣味盎然!

(溫馨提示:以下內容涉及成人情節,心智未成熟者請要求心智成熟人仕陪同觀看。)

話說追蹤日本第二季度日劇的時候,發現了一齣頗為吸引的劇目;<絕對男友>。一心先睹為快,所以很努力在網上搜查,希望可以尋到一些網民留下的珍貴上傳。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竟然給找來了第一集!

為了要顧及日劇迷的感受,在此不透露故事內容。可是,其中一個內裡提及關於「H」的問題,則很有興趣在此作個分享與分析。

在深入探討以前,我們要先了解日本人對「H」的演繹。這裡只能說是演繹而不能說是解釋,因為 iff “H”, then “H”,是沒有甚麼好解釋的!

言歸正傳,「H」的起源,根據以下的網路流傳是這樣的;

“話說 H-Game 之名乃傳自日本。

何謂 H-Game?以情色為重點的電腦遊戲是也。其稱起源有說為日本早期一款大台電玩美女麻雀(麻將學園),玩家只要打麻將贏了對手美女妹妹,便會出現美女寬衣解帶,任君上下其手的情色鏡頭,鑑於當時滑鼠尚未面世,玩家只能按鍵盤上的「H」鍵控制畫面上的手形圖案作操控而得名。”

到了現在,「H」已演變成為造愛的象徵符號。

問題卻是,從流傳的起源論開始,直到演變成造愛的象徵符號中間,我們很難推演出其中的脈絡關係。此中原因,可能是大量的資訊流失於演變的過程當中,又或者,起源論與最終的演變結果完全沒有關係可言。

假如事實屬於前者的話,則需要網絡搜尋學家與電玩考古學家聯手,才可解開那個謎團。

但是,經過一整夜夢的分析(不是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 對夢的分析),發現了「H」演變成造愛的象徵符號,其可能性更像以下的描述!

首先,我們要在腦海建立一個高度抽象的思想系統,以配合往後的符號說明。

開始,我們先想像以「I」代表人類,包括男人及女人。然後,我們假設一對男女相遇的情況;

I(男) I(女)

當雙方愈走愈近的時候,情況會出現一點變化,男人會漸次從「I」變成「卜」的狀態。

卜 I

若然雙方情投意合,想發展更親密關係的話,則最終會演變成男女結合狀態,即「H」的狀態。由此可見,「H」是象形化的性交展示,所以「H」源於這種抽象想法將較網絡流傳的起源論更為合理。

如果以象形化理論為本推演,則可以繼續發展出另一狀況的「K」,其演變過程如下;

I(男) I(女)→卜 < → K

再往後發展下去,我們可以得出「HK」兩種狀態。有趣的是,這兩種男女交合姿勢屬於傳統的方式。而經由「HK」狀態的啟示,我們將可以為香港(HK)的性教育裹足不前找到非常合理的解釋,因為傳統上基本就沒有性教育可言!

2008年4月17日星期四

那天

那天,雨剛剛下完,蕭剎的廢屋、破爛的窗戶,滴答滴答的雨水從詹篷流下,散發著一種蒼涼的味道。

「要否我一鎗轟爆你的頭?」

那天,雨下得很大,病房凝聚的是一份淒涼。

陪伴在彌留狀態的心蘭身旁,兒子競生把可以流出的淚水流乾,卻是仍掩不去那份悲慟與埋下多年的疑惑。

看著一直堅強活著的母親,他不忍心要最親的人在離去的時候加深痛苦,同時又不甘心自己的身世從此湮歿人間。

「競生,都不要再想你父親的事,這是媽媽最後的叮囑,你可以答應嗎?」心蘭似乎看出兒子內心的不忿。

「媽,不要說話,好好休息啊!」競生輕聲說道。

「傻孩子,媽媽都快要走,當然要多說話。」心蘭鼓起僅餘的力氣在說。

「媽。。。」

「嗯,兒子,世上有些事情,不去追問便好,事實上得到答案未必一定令人快樂,無知是一種福份!咳。。。」心蘭氣若游絲。

「媽,我答應你吧!」競生無奈點頭。

心蘭再沒有回應,失去活力的手,從競生的手裡滑掉,要說的已說過,她甘心地帶著微笑離開塵世。過往一切的恩怨情仇,對她而言已無意義。可是,對競生來說卻是剛剛開始。

從媽媽的遺物裡,競生開始進行搜索,希望可以找來一點蛛絲馬跡,揪出那個拋棄妻兒的生父是誰!對於這種工作,他可說得上駕輕就熟,這是基於他作為一個探員而言。但是,心蘭把事情隱藏的決心甚是堅決,她似乎沒有留下競生父親的任何線索。唯一可幸的是,他發現母親原來有一位胞姊妙蘭。這看來是僅有的線索,令競生決意從尋找妙蘭入手。

作為探員的方便,讓競生一下子便查到他姨母的下落。

那天,雨也下得很大。競生來到妙蘭的住處;一所慈善機構辦理的安老院。

「方先生,坐在那邊三十號床的便是你姨母。」工作人員向競生指示。

競生跟工作人員走到妙蘭所處的地方,可是她對競生的出現毫無反應。

「她?」競生好奇地問工作人員。

「嗯,她患上老人痴呆,頗嚴重的,所以她對外間的人事一般沒有反應。」

「嗯,是這樣嗎?」

「對!不若你跟她說說往事,或許她仍能記起一些的!」

工作人員讓競生跟妙蘭獨處。

「嗯,姨母,我是方競生,你的男娚!」競生說道。

然而,妙蘭依舊沒有反應,雙眼只顧凝望著窗外的大樹。對於妙蘭的表現,競生感到相當失望,但是眼前人可是追尋生父的唯一線索,他不得不再嘗試一遍。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已發黃的舊相片,內裡是兩個女人的合照,他把相片遞給妙蘭。

妙蘭接過相片把弄,已然失神的兩目忽然拾回神采似的。她目不轉睛的凝視著相片,兩眉深鎖,時而嘆氣,又時而靜思,彷彿相片惹得她腦內泛起漣漪。突然,她把相片交回競生說:

「她們是誰?」

這個答案大出競生意料,他把相片轉回妙蘭,並企圖開始解釋相中人的關係。豈料這個舉動卻引起妙蘭的怒意,她大吼道:

「拿走!拿走!那女人的事我不知道!」

突如奇來的怒斥,引來了工作人員的關注。一名女員工走了過來,禮貌地請競生離開,好等妙蘭情緒回復平靜。

競生無奈,唯有失望地離開房間。這時,陪同離去的女員工忽然向他說:

「嗯,有位女士間中會來探望方妙蘭的,如果你有問題或可找她啊!」

峰迴路轉的一句話,令競生重拾希望。透過向工作人員的查詢,他知道那位間來探望姨母的人叫洪安琪。再次憑藉工作上的方便,競生不費氣力的又找到她。

那天,雨又是在下著,競生來到紅燈區的一棟舊式大廈,這是洪安琪工作的地方。

經過上次失望的經驗,競生明白到事情並不簡單,故此,他今次不想以心蘭的兒子身份出現,而是以一位探員的身份作查詢。按下門鈴,大門打開來了一個女人。

「嗯,二百元三十分鐘,三百元全套,其他要求另議。」一個只穿胸圍內褲的女人透過鐵閘說。

競生沒有回應,只是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給予對方查看。

「警探先生,我有犯事嗎?」女人的語氣不善。

「沒有,我只想問一些關於方妙蘭的事。」競生隱瞞來意。

「方妙蘭?不認識!」女人冷冷的回應。

正當女人要把門關上,競生不得不急作剖白說:

「安琪阿姨,我是方心蘭的兒子!」

「喔?!」

洪安琪讓競生進入屋內,自己卻急急往房間披上一襲睡袍出來。

「坐!要喝點甚麼嗎?」安琪的態度跟剛才有著一百八十度的改變。

「安琪阿姨,不用了!只是想問一些事情。」競生禮貌地說。

「嗯!都長得那麼大了,時間過得真快,初見你的時候還是手抱的模樣!」安琪笑道。

「阿姨以前也見過我?」

「嗯,就只一次而已,是你剛出身不久的時候。之後,我跟你們母子也就失去聯絡!你媽現在好嗎?」

「媽,她不久前過身了!」競生說來有點傷感。

「嗯,是嗎?」安琪嘆了口氣。

「喔!對了,我今次來其實想問生父的事?」競生直接說出所想。

「都過了那麼久,還想重新追究?」安琪似乎想迴避問題。

「阿姨,我是很渴望知道實情的,請妳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好嗎?求求妳!」競生殷切地追問。

沉默了一會的安琪,取來了一根香煙點起,深深吸了兩口後說:

「好吧!」

「多謝!多謝阿姨!」競生高興得難以形容。

「嗯,也差不多有三十年了!記得當年在工廠打工認識了你媽與妙蘭姐,她們對我這個丫頭很照顧。可惜,我不懂事,貪慕虛榮的我只工作了半年便受不住誘惑去當舞女!」

「然後?」

「然後,我和她倆仍然間中有聯絡,只是和妙蘭姐的感情已大不如前,但是跟你媽仍然是很要好!有一次我欠下一筆債還不了,無辦法下只有找上你媽幫忙,她二話不說便借了所有積蓄給我。」

「那之後又如何?」

「嗯,當時我加入了一個黑幫,其中有個很要好的兄弟,他知道我惹下債務,亦說要幫忙。但是,我跟他提到你媽已幫上忙了!之後,他說不好要人家幫忙,因為他待我如親妹,而妹妹有事的話,做哥哥的不能坐視不理。他硬要我把錢還給你媽,無法推卻下我便跟他約了你媽把錢歸還,那亦是他們相識的開始!」

「那個他便是我爸?」

「嗯,也不知是否緣份安排,他們竟然相愛起來!為了此事,你媽跟妙蘭姐亦反了面!」

「怪不得當日姨母看到照片後反應那麼大!那以後呢?」競生明白了一點。

「以後他們的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段時間他們在同居。然後,有一天你媽來找我,問我借了點錢以後便忽然人間蒸發似的!過了差不多大半年,有天你媽抱著一個嬰兒來找我,才知道他跟妳媽生下了你!那時,你的父親因犯事坐牢,你媽也不準我向他提起你的事!」

「有他的照片嗎?」

「嗯,早年他生日筵上好像跟他合照了一張,待我找找看!」

安琪從手袋裡翻了一會,最終也給她找著。她把相片給競生看,一看之下,競生不禁驚呼:

「怎會是他??!!」

競生的電話這時響起,腦內空白的他不假思索便接下。

「方沙展,阿頭急召,今晚有行動。」電話裡傳來一把聲音。

得知有行動,競生趕快拜別了安琪便回到警局。警局內的重案組B隊行動部已然集合了三十多人,當中有著競生。

「根據我們臥底的報告,明天凌晨牙月灣會有一項毒品交易,情報科方面預測交易接近五億,是近年罕見的大買賣,估計大毒梟曹飛鴻亦可能現身!」警司察范思禮在向各探員說明。

「明天凌晨的行動代號是<收割>,屆時水警、飛虎隊及機動部隊會作出配合支援我們的行動。至於我們會分為五個小隊進行,目的是圍堵買賣雙方,務求將他們一網打盡,之後王督察會講解今次的行動詳情,祝各位馬到功成!」范思禮續說。

競生被分派作特擊小隊,目標是買方的曹飛鴻。

那天,凌晨時份,雨正下著,令行動加添一股寒意。

牙月灣的一個小碼頭,這時聚集了一幫人。離碼頭不遠處,一艘停泊的漁船不停向岸上的人閃亮訊號燈,而碼頭上的人亦不時以燈光發出訊號回應。小山丘上早已埋伏的警探,此時莫不緊張萬分。終於,漁船泊岸並走下了幾個人,他們手上都提著一個大大的旅行袋,慢慢地走向原來在碼頭上的那幫人。雙方看來正檢驗一些東西的時候,警方亦在那時行動。

忽然之間,鋪天蓋地的警探紛紛從四方八面湧向碼頭方向。

「前面的人聽好,我們是警察。」聲音從手提揚聲器中響起。

碼頭上的人才沒有被喝得呆住,相反他們很快便拿出武器自保,邊逃走邊向警員開火!霎時間,鎗火聲響過不絕,警探在追捕、毒販在逃跑!

競生鎖定了一個正往山丘逃跑的目標窮追不捨,雙方在追逐間走進了山丘山一間荒廢的舊屋。被追捕那人急逼得瘋了,回身就向競生連發三響。曉是競生也是身手不賴,借一個藏身處一閃,他回敬了那人兩鎗,而且更幸運地打掉那人手上持著的鎗以及他的腿脛。

競生慢慢走向跌坐在地上的那人,微弱的月光照亮下,他不禁大聲斥喝:

「竟然是你!!」

原來,那人正是大毒梟曹飛鴻。曹飛鴻對競生的喝斥不以為言,並且以譏諷的語氣說:

「笑話!我曹飛鴻黑白二道無人不曉,你是新來的嗎?」

競生沒有回答,卻是狠狠的一腳踢得曹飛鴻的頭倒在地上,然後他以手鎗緊按著曹飛鴻的頭臚說:

「要否我一鎗轟爆你的頭?」

「哈哈!你是執法者,不是判官,你會開鎗嗎?!」曹飛鴻語裡輕鬆。

「對,我只是一名執法者,但同時亦是方心蘭的兒子!」競生大聲喝道。

聽到「方心蘭」這個名字,曹飛鴻面色一凜,彷彿名字帶來的震撼遠在鎗咀指向頭臚之上!

「你再說一次!?」曹飛鴻需要一個確認。

「賤人聽好,我是方心蘭的兒子!」競生再次大聲喝道。

「怎麼會如此!怎麼會如此!?」曹飛鴻簡直不敢相信。

「怎樣?拋妻棄子的賤人沒想過死在我手裡吧!」競生呼吸愈來愈沉重。

「哈,真的沒想過,從沒想過!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

「不要再撒謊求活命!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是執法者,與你這種人渣是不同的!」

當下競生通過對講機召來了支援,成功把曹飛鴻拘捕。被押上警車之前,曹飛鴻向競生問道:

「警官,你可以告訴我你名字嗎?」

「你不配知道!」競生冷冷地回應!

那天,雨仍然不厭的下著。警局的辦公室內,競生的上司王督察走上前放下一封信說:

「競生,曹飛鴻昨晚在羈留病房自殺,這封信是在他遺書裡要求交給你的。」

競生把信翻開,信裡寫道:

「飛鴻,

剛才告訴你我懷了孕,看得出你很高興,但不知怎的,又覺得你很憂心。

我無法解釋為甚麼有這種感覺,但當我偷聽到你要去做一單大買賣的時候,我似乎知道你所擔心的是甚麼!

你一直跟我說要讓我幸福,要堂堂正正的生活下去,但是卻又一直不能擺脫幫會的糾纏!我知道,左右為難的你內心其實很難受。

我不懂得要怎樣幫忙,可是我卻不可能再裝下去!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尤其害怕當你有不測的時候,又或者當你身陷牢獄時將如何?

而且,現在更有了你的骨肉,我更加害怕日後怎樣向孩子交待你的事情。

想了一整夜,我依舊毫無頭緒,但是有了一個決定,我會跟孩子離開你。只有這樣,我才可以從恐懼中得到解放!

飛鴻,原諒我,也不要再找我。

好好的保重身體。

心蘭」

那天,雨下得很大,在室外下著,在競生的眼裡下著。

足球是圓的

大雨滂沱,把足球場上的泥洞一個又一個地注滿。

旁邊的一個小亭裡,蹲著幾名小學生。他們一臉的不愉快,源於大雨令彼此不能騁馳於球場。

「可能,連上天也不喜歡我吧!」架起眼鏡的小朋友說。

「嗯,不用灰心啊!或許明天會放晴耶!」另個身材瘦削的小朋友說。

「真的?」架著眼鏡小朋友有點疑惑。

「生命滿希望嘛!」身材瘦削小朋友滿有自信。

然後,小朋友們哇啦哇啦在起鬨,往後提著足球便往場中走去。沙沙的雨水,看來已減不去小朋友的熱情。

倦了,他們躺在泥濘上,迎接天上降下來的雨水,嘻嘻哈哈的笑著。

「其實,有時下雨也不錯呢!」架著眼鏡小朋友笑說。

雨後就是彩虹,滿心歡喜的小朋友們,在晴朗的一天又走到球場上。可是,他們臉上仍是欠缺一點歡笑,因為在天晴的日子,球場自然早早就會爆滿。

「嗯,今天只有觀看的份兒吧?」架著眼鏡小朋友納悶地說。

「很有可能!」身材瘦削小朋友和議。

正是滿心失望的時候,他們身後響起一把聲音:

「小朋友,怎麼沒精打采似的?不去踢球嗎?」

眾人回望,發覺身後來了一位伯伯。

「伯伯,我們不夠那些大哥哥來的,而且他們亦未必讓我們參加!」架著眼鏡小朋友無奈地說。

「真的嗎?讓我試試去跟他們說。」伯伯說完便往場中走去。

不曉得那位伯伯跟場中的年青人說了甚麼,只是當他說完以後,便向坐在地上的小朋友們招手。

「伯伯,怎麼了?」身材瘦削小朋友問。

「我跟他們說比賽一場,你們會最少得到一分!他們不信,我就說一定可以,終於他們說可以試一試!」伯伯笑說。

「甚麼?我們怎能從他們身上取得一分?」架著眼鏡小朋友說。

「生命滿希望嘛!試試看,我加入幫忙又如何?」伯伯展示了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

「好!」眾小朋友高聲歡呼。

球賽開始,憑藉成年人的身軀,小朋友們的對手很快便打開紀錄,而且在十分鐘內更連下幾城,才二十分鐘過去,紀錄是七比零,固然小朋友們仍未取得一分!

「好,剩下十分鐘,讓我們施盡渾身解數取一分吧!」伯伯在鼓勵。

「沒可能吧!」架著眼鏡小朋友說。

「怎會沒可能!來,給他們看一點顏色!」伯伯很有信心似的。

比賽繼續,情況仍是一面倒的,比數更加拉闊至十五比零。就在快要完結的兩分鐘左右,伯伯截住對方的球,乘勢他更盤球而上。

「四眼仔,快跑去禁區,勇往直前,人生是沒有回頭不停的跑啊!快上!」伯伯大喊著。

架著眼鏡小朋友聽後,不知那裡來的神勇,人就往對方禁區處狂奔。

這時對方的攔截球員已搶在伯伯身前,意圖奪去他腳下的球。只是伯伯不慌不忙,左右插花幾記,然後把球傳入禁區。他還不忙在傳球時向對方球員說:

「波係圓嘅!」

傳出的球已進入禁區,對方的守門員亦開始往前攔截,在差不多碰到球的時候,架著眼鏡小朋友趕到,看他以腳尖輕輕把足球一挑,球越過對方守門員便直往網裡飄去;入了!最終在完場前小朋友們取得了寶貴的一分!

眾小朋友的歡呼聲響徹天際,他們彷然悟到;足球果然是圓的,未到最後一分一秒也不可放棄,然後,奇蹟就會出現!

黃昏,日落時份臨別依依,但結束其實正是另一個開始。

離去前,伯伯問架著眼鏡的小朋友:

「你叫甚麼名字?」

「巴迪斯圖達,伯伯你呢?」

「伍晃榮。」
(懷念伍晃榮先生)

2008年4月16日星期三

迷失於長江七號

昨天終於下定決心,買下了周星馳的作品;《長江七號》。

對於一個周星馳的擁蠆而言,觀看他的作品自是一件賞心樂事。然而,早前關於此片的評語好壞參半,確又一度躊躇於觀看。果然,《長》片是一部失敗的作品。

自周星馳出道以來,一直有觀看他的演出,不論是《四三零穿梭機》的黑白彊屍、《北斗雙雄》的虛無俊、《他來自江湖》的何金水,以至其他電視及電影方面的演出,一律是捧場到底的支持。

記憶中令人回味的作品,首推《少林足球》。個人以為,《少》片是眾多周星馳作品之中最能表現他獨特氣質的一部。曾經,王晶在《志雲飯局》中提到,周星馳的無厘頭風格,跟日本漫畫及卡通片的表現手法同出一轍。王晶這番表述,在《少》片中得到高度的印證,而且,《少》片更是完全超越了。如果有留意日本電影,將不難察覺當中很多是以漫畫為本、真人出演的方式拍攝。可是,就所觀賞過的這類日本電影而言,當中能保留原味的可算絕無。從這方面的觀察可見,把漫畫卡通真人化,是一項極端困難的工作,而且失敗的比率還佔了大多數。

誠然,《少》片並非改篇自漫畫卡通,但是影片在質量上卻達到那份水平。故此,伴隨《少》片的漫畫應運而生。至於漫畫是否成功,已不屬於是次談論範疇,在此不贅。

可是,經歷了《少》片的高峰,往後再見的作品已開始失去周星馳的神髓。《功夫》有人評為周的野心之作,可個人卻認為那是徒具虛形的作品。到了這次的《長江七號》,更加令人難以想像是一部他的出品!

從劇本、選角、演繹方面去看,《長》片都屬一無是處。坊間以至演藝圈內的人過份的恭維,認定這是基於周星馳刻意轉營的需要,那末這些說法未免變成是把他推向死亡的毒藥。

先從劇本說起,全片以溫情掛帥,圖以輕鬆手法拍出感人的故事。可惜的是,感人或者希望賺人熱淚的故事,一定要有足夠的沉重感以作支撐,否則就是流於虛形失實。要有足夠的沉重感,不一定要以長時間的描述作為沉澱,而是要通過有份量的畫面(或許以質量形容更切合)來營造。但是,《長》片明顯欠缺這方面的份量,更在輕鬆、感人之間取捨而失卻平衡!

至於選角,徐嬌無疑是選對了人,但就只有一個徐嬌而已,其餘甚至連周星馳自己亦不合適於所屬角色!熟悉周星馳作品的觀眾影迷,都會發現他作品的一個特點;就是周星馳的演出要輔以大量有能力的綠葉支持,才可突顯他的個人魅力!周星馳不同於占基利,在占的作品中只要稍為加入一兩個有份量的綠葉,則會破壞整個占氏的個人表演,相反,周星馳卻極為需要有份量的綠葉扶持。這不是在褒貶兩人演技的好壞差劣,只是說明演員的特質要透過不同的方式表現而已。《長》片的問題是,我們看不到他有強大的綠葉作支持。

說到演繹,周星馳放棄一貫的搞笑天份(事實上他在片中的演出時間亦較其他作品為短),退而將責任放到徐嬌身上。瑰麗寶玉之所以成為珍寶受人嘆賞,也不可能在它本來仍是一块石頭時就被肯定。同理,無論徐是一個怎樣有天份的演員,首次的演出總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要一個新人的演出展現周星馳的魅力,未免對她來說是過於沉重且不公平。可是,電影一般而言是一種商品,它的存在不決定於對演員公平與否,而是賺錢回報的能力。

除卻以上的失敗,以荷里活式的制作亦是其中失敗的一個關鍵。一般的荷里活的制作,在導演頭上的不是老闆(直接出錢投資人),而是一個差不多可以操殺整個制作的執行監製(Executive Producer)。執行監製的作用,是確保制作的預算與收支平衡,亦因為這項責任,其權力可以越過導演而影響整部電影。個人不清楚《長》片的執行監製是誰,但從只有八十四分鐘的《長》片來看,可能某些周星馳想表現的東西最終卻沒有出現。對於亞洲或狹義地說本地的導演而言,荷里活投資的制作可能受到比其他投資者更多的制肘!

概括而論,《長江七號》是一部失去周星馳靈魂的作品,更甚是令他本人以至觀眾迷失的一部作品。現今唯有寄望,下一次的作品可以為他的擁蠆重拾驚喜。

2008年4月15日星期二

一秒傳奇

電視屏幕斷斷續續的畫面,盡是一片又一片的火海,一個經由核爆產生的磨菇狀雲剛剛形成,另個又在一瞬閃光後急不及待的誕生。

除卻如火焰地獄般的駭人景象,震耳欲聾的聲音亦此起彼落,這些都是絕無僅有地懾人!

處身於帝國飯店頂層的總統套房,眼看著屏幕的侍應文迪,除了用目定口呆來形容,也甚難找到更合適的詞彙來描繪!然而,對比於這個房間那幾具有血有肉的屍體而言,電視播放著的還不過是一種不切實的光影流聲!

偌大的套房,倒臥了好幾個人,算算該有十個。本來華麗奪目的波斯地氈,此刻已不再華麗,卻是給血染得依舊奪目,不過看的人面上找不到讚嘆,唯剩下的只是一份膽顫心驚!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文迪很不協調地在自言自語。

才不過是幾分鐘前,世界還是一片昇平,淘金的忙於淘金,享樂的還在享樂,為口奔馳的一貫努力於工作,怎麼一下子整個地球彷似瘋了,一切平常都在發生的事情,頃刻間全然消失,換上的是一幕又一幕的混亂,彷彿是一場人間浩劫!?

嚇得呆了的文迪倒跌坐在沙發上,企圖重整事件的始末,可惜過份震撼的場面,令思緒找不著其中一點線索,時間的流逝,變成了腦內一片空白的無盡伸延,他始終尋覓不到甚麼原因!

然後,過度的強制思想,令文迪不由自主的在歇斯底里大叫!可是,無論是費上多少力氣,目下一切依然。只是當發洩過後,世情看來仍沒有回復正常的趨勢,反之,更加瘋狂的場面繼續發生。從套房內坐地的玻璃窗幕所見,血紅的天空正墮下一些東西,最初是如黑點般微小,往後愈下,則愈看清是幾枚導彈從上而下!終於,導彈觸及建築物後爆出了閃光,火球伴著如雷的巨響把玻璃窗幕震得如雪花片碎!

兩眼瞪得如牛目的文迪,這刻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將走到盡頭,雖然這種終結的方式曠古爍今,但卻非是他所願所料!

已然放棄生存的文迪,鼓起了剩餘的勇氣,靜靜坐著等待結束。

突然,一切靜止下來,時間彷彿停頓。迷糊間,虛空中傳來聲音:

「這種死法很酷吧!」

不知所措的文迪也沒有考慮到事情的詭異,只憑直覺的他立刻大聲反駁道:

「甚麼很酷!!甚麼很酷!!?都是神經病的!神經病的!」

「噢?可不是嗎?才一下子,整個地球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上,這還不算酷嗎?」虛空的聲音有點調侃的味道。

「這算甚麼神經鬼話!我才沒想過要死!到底是誰開這麼大的玩笑?」文迪不忿。

「嗯,原來還有人是不甘心就此死去的啊!」

「放屁!當然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一萬個不甘心!」

「嗯,明白了!既然如此,不若重新給你一個自救的機會,好嗎?」

文迪呆了,也不知所聽到的是死前幻覺,還是世間真有奇蹟這回事?!

「嗯,你是要?還是不要這個機會?」虛空在催促文迪作出決定。

「要!當然要!」文迪也管不了是幻是真,終之還是匆匆回應。

「好!那我給你這個機會!時間會被設回到三十分鐘以前,你要挽救世界的話,在這三十分鐘內要盡力把一切做好,然後便看奇蹟會否發生。」

「我到底要怎做才可挽救世界?」文迪急切追問。

「不是剛說好了嗎?要盡力把一切做好,然後等奇蹟發生。」

「甚麼叫盡力把一切做好?我不明白!不明白!」

「已經說清楚了,好好把握時機吧!」

虛空裡的聲音剛完結,文迪忽然感到頭疼若裂,在急促的呼吸間,人就不知昏了過去!

「文迪!文迪!醒醒啊!」一位青年輕輕掌摑著昏睡在飯店員工更衣室長椅的文迪。

文迪驚醒,看到正在掌摑自己的同事;莫須彌!

「喔!我睡了多久?」文迪急問。

「不知道啊!剛進來便看到你睡著!怎麼啦?昨晚玩通宵沒睡?」須彌答道。

事實上,文迪早前真的通宵玩樂,以致顯得沒精打彩的回到工作岡位。可是,他也不是頭一趟如此,這可是從他入職以來差不多每天都是如此混噩地工作。說到底,文迪不是一個積極的人,對人是一派的敷衍,對工作是一貫的無責任,對自己是一直無要求的一個人。

可是,此刻關係到生死存亡,怕死的他卻是深深明白到有一個三十分鐘的使命在等待著自己,故此他亦不想多作解釋,直接便問須彌:

「現在幾點?」

「嗯,四時五十分,差不多又要開始工作了!」

四時五十分!文迪急速回想,那一幕恐怖的情景不正是發生在三十分鐘後?才一想到那份驚慄,他急不及待換上制服,人便如箭般跑離更衣室!

在走回工作岡位的時候,文迪一直心想該如何挽救世界的問題,可他卻是丁點頭緒也沒有!這時,負責清潔的黃婆正蹣跚地推著一大車垃圾與他擦身而過。濃烈的腐臭味道,令文迪意識到黃婆的存在!看見黃婆瘦弱的背影,也不知是否觸動了文迪似有還無的慈悲,一秒間他突然轉身跑向黃婆身前說:

「黃婆,這麼重,不若我幫妳推到垃圾站吧!」

「喔!孩子,今天怎麼交好心啊?呵呵。。。那便給你辦好了!」黃婆笑語。

當下文迪只是點點頭,人就推著車子往垃圾站走去!好不容易在垃圾站安頓車子,他吁了口氣正要回去。忽然,他看到一個人影很鬼崇的從某堆垃圾中找來一個盒子然後從大堂中走去!文迪下意識感到事態有點不尋常,就悄悄地從後跟上那人。

回到大堂,文迪看見那人正朝著電動行人梯處走,似乎他正在趕時間似的。文迪不及細想,也急步跟隨那人。只見那人很不耐煩地在行人梯上排眾而前,一不小心,竟撞到一個手推嬰兒車的婦人失卻平衡,車子給弄得一翻,內裡的嬰孩便給拋在半空,直墮地面!

同樣身處行人梯上的文迪,看得情況緊急,一秒間忽來一股神勇,人便一躍到空中緊抱嬰兒入懷,然後縮得像蝦米一般跌到地上!噗隆一聲,把當時所有的人嚇得呆了。然而,當文迪慢慢坐起來雙手翻開,懷中寶寶對他微笑的一秒間,眾人才放下心頭大石!可是,開心還不到一秒,文迪發覺自己身旁多了一樣東西;是剛才神秘男人在垃圾堆中找出的盒子!好奇的他把盒子打開一看,內裡是一個遙控裝置的按鈕。這時,神秘男人忽然從懷裡取出手鎗指向文迪喝道:

「不要動它!」

文迪被神秘男人突如奇來的舉動嚇呆,卻是一秒間他作出了更奇怪的反應,抱著嬰孩往電梯逃走!

文迪慌忙得胡亂竄進其中一部正開啟大門的電梯,手下也不知道按了甚麼,就只寄望電梯門馬上關閉,好等神秘男人追不上!神秘男子見事態未如所料,猛然發難向電梯開火,子彈卻剛好轟在及時關上的電梯大門!

這時飯店大堂有慌張逃生的客人、追逐神秘男人的保安、也有急召警察的員工,總之,現場已變得一片混亂!

至於電梯裡的文迪,驚魂未定的他也等不到電梯大門全開,人就急急闖進一個房間;帝國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甫入房的一秒間,他便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因為房中幾個人身上正各自把玩著機鎗!

「甚麼人?」其中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怒問。

言間,另個禿頭的墨鏡男已將房門關上,並且一把推倒文迪往沙發上。

「嗯。。。嗯。。。很明顯,我是這裡的。。。。員工。」文迪顫抖地回答。

發問的男人還未及追問,這時房間的門又給另外幾個持鎗的男人踢開!

「別動!警察!」

可是,本來在房間的幾名墨鏡男並未給「警察」二字嚇倒,一秒間他們紛紛擎鎗指向警員對峙。而在另一秒間,禿頭男已從文迪手中搶過嬰兒作人質。

這時,原來發問的墨鏡男,瞟到文迪手上的盒子,他大喝道:

「小鬼,把盒子拿過來!」

「不要交給他!那是遙控幾枚核彈的發射器,目標是世界的大城市!一旦啟動,各大國的防衛系統即會因為那幾枚核彈而啟動,更多的核彈將會被發射到各國!」一名貌如木村拓哉的刑警急喝道。

「小鬼,不拿過來我便要了那嬰孩的命!」禿頭墨鏡男把鎗指向嬰孩頭部。

「不要!你一交給他便會有億萬人失去生命!」另個像李秉憲的刑警說道。

「快!三、二。。。。」禿頭墨鏡男再喝道。

「等等!等等!」文迪大喊。

這一喊叫,把各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文迪身上。這時,他又說道:

「一個人的生命,跟一億人的生命同樣寶貴。好!你不要傷害那嬰兒,我拿過來給你便是!」

說著,文迪慢慢移往禿頭墨鏡男,就在一秒間他向場中那位像李連杰的刑警打了個眼色。文迪示意禿頭墨鏡男先放嬰孩在沙發上,然後把手持的盒子遞去!禿頭墨鏡男才把盒子持住,沒有放手意圖的文迪忽然用力一腳把沙發蹬得遠遠,然後大聲向像李連杰的刑警叫道:

「刑警,開鎗!」

說時遲,那時快,像李連杰的刑警一鎗不偏不倚打中了禿頭墨鏡男的頭部。呯的一聲,禿頭墨鏡男失去意識的壓向文迪,這一下忽然的衝力,又剛好把文迪推向玻璃窗幕!乒勒響過,文迪撞破玻璃窗幕跟盒子一同從三十層高的空中墮下!

呼呼的風聲,在文迪耳邊響起,已然失神的文迪,看來還是以失去生命作為終場!

「噢!你不是不想死的嗎?」虛空中又傳來聲音。

「我不想的!」文迪似哭非哭的說著。

「噢,事實卻是你從三十層高的地方墮下,不死只有靠奇蹟!」虛空又在調侃。

「那。。。我挽救了世界,你是否會為我創造奇蹟?」

「噢,真對不起,之前忘了跟你說,我不是奇蹟的創造者,只是,我有一點令時間逆行的能力而已。還有的是,我一天只可施法一次,之前用了,現在倒是無計可施。何況,對你挽救世界一事我也不感興趣!」

「那。。。我是死定了!」文迪絕望。

「嗯,是的,差不多是的!呵呵。。。」

才剛說完,噗通一聲巨響,文迪意識到自己跌入水中,然不懂游泳的他卻在拼命掙扎。突然,一隻手把他緊緊抓住,一條命亦因如此撿回!

被安放在池邊仍然喘著氣的文迪,看到眼前人不禁大喊:

「周潤發?!!!」

「甚麼周潤發?!我是新來的泳池救生員;洛空!」

「喔?!甚麼時候這裡有個泳池?」文迪的記憶中,飯店根本沒有這個泳池!

「你說甚麼鬼話?!帝國飯店最大的特色,不就是這個建於二十八樓的天空泳池嗎?」貌如周潤發的洛空說。

「天空泳池??」文迪一片迷茫。

「對了!怎麼你會從三十樓墮下?喔!先不說這個,現在先要找醫生來看看你!」

「嗯!多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你為改變世界而付出,世界為你改變而付出一點算是扯平吧!呵呵。。。」洛空邊說著邊離去。

依舊迷茫的文迪,躺在泳池旁回想整件事情,一秒間他忽然覺得;活著真好!

2008年4月3日星期四

世界比我們想像中複雜

昨天晚上收看國家地理雜誌新一季的節目,碰巧遇上了《神秘的中國木乃伊》。

根據節目的描述,在中國新彊境內的塔里木盆地附近的沙漠區內(應該是指塔克拉馬干沙漠),發現了很多具木乃伊,而透過考古學家初步的推算,這些木乃伊最少被埋沒在黃土下超過三千年。

令人更感興趣的是,這些木乃伊普遍具有當時歐洲人的特徵,例如面貌的輪廓、身高、衣著、工具等等,而且亦從一些中國古籍的記載中,得知這類「異國」人的存在。那麼,假如事件屬實的話,將會說明這些部族遠較馬可孛羅進入亞洲為早!

然而,整個事件代表著甚麼?

或許未作進一步思考事件背後代表的意義以前,我們可先看整個考古事項得出甚麼的結果。

通過中央政府的允許,國內的科學家(以金力先生為首)得以取得解剖某幾具木乃伊的權利。可是,企圖透過剖析 DNA 去追尋那些部族的本源,相對還是有一定的難度。據知當 DNA 經歷過一段長時間以後,它獨有的螺旋形排列會漸漸崩解,最終只能成為像拼圖中的碎塊。亦因如此,科學家們在最初提取的樣本中都無法確定那些木乃伊的本源。也不知是天意安排或是其他甚麼的原因,最終在一具保存得較好的木乃伊身上找出完整的 DNA 圖譜。透過比較現代人與木乃伊的圖譜,科學家們終於從某些 DNA 隱性特徵中找到答案;這些木乃伊曾經都是擁有歐亞血裔的人!

除此以外,經過分析部族的衣服,發現了與古時歐洲人的風格非常吻合,這更加肯定了這些木乃伊擁有歐洲人身份的事實。憑著種種的證據推測,最終建立了一幅非常複雜的人類遷徙與交易地圖,其中涉及的地區跨越整個歐、亞及非洲大陸,說明了早於三千年以前,人類已有相當的流動性(Mobility),而不是一直誤以為,古代人類是以定居為生活根本的說法。

那麼,知道了又如何?事件的意義又是甚麼?

為此,昨夜把問題反覆思量了很久,而得到的答案則是;世界比我們想像中複雜!

這個答案驟眼看來沒有甚麼大不了,卻是當深入思考,便會發現其中很重要的意義,這並非單從一句答案中文字語言所賦予的意義!

首先,世界比我們想像中複雜,所以,若非抱有決心去發掘這個世界的多元化展現,就不如簡簡單單走過幾十年便算。這種說法,是對現代人的一種忠告,原因在於現代人普遍存在以感覺(Feelings)去解釋所看所間的事情,卻是往往流於非常表面,而其中最嚴重的問題在於以表面的理解,去判斷事情的是非黑白,甚至以這種簡陋的是非黑白觀訂作行為的準則。此中最大的問題,就是由此惹來更多基於無知創造出來的懷疑與紛爭,其實很是無謂與多餘。

其次,世界比我們想像中複雜,所以,若有發掘世界的決心,則必須抱有對事情懷疑的心情,而由這種懷疑產生的力量,應該用在尋找真相的努力之中,而不是隨隨便便的附和學說,或輕易為所看見的現象下定論。

結論就是,世界比我們想像中複雜,承認這種複雜性有利於我們決定要簡單地生活,還是在生活裡努力不懈。而亦只有認真為生活定下方向,我們才可以從虛無回到實在。

2008年4月2日星期三

投奔大海

八十年代才開始了一年,中三的生涯亦同時完結。

三年在母校的日子不長,這是對比於整個人生而言。但是,在最後那一年的每個日子,回想過來卻總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那年是全港第一次看到中三淘汰試結果的一年,也是眾多莘莘學子惶恐前途的一年。既然我們並不是出類拔萃的一群,口裡縱是一派的無所謂,心裡卻是依然感到萬分徬徨。除非是家境富裕可供外國升學,又或是能負擔高昂學費讓子女入讀私校的家庭,否則一旦學位沒有著落,便要投身社會工作,又沒法找到工作的唯有投閑置散在家等運!

固然,希望在原來只辦三年學制的母校升讀是不可能的事,幸運的是,放榜當天知道有別所學校收留,總算是暫時避過了投入社會這一劫!更加幸運的是,所派到的學校地處港島區,對於一個十多年困在山上的小子而言,確是非常剌激的新體驗,滿有馬克吐溫名著《湯姆歷險記內主人翁的情懷。

誠然,老媽、老爸知道以後,確曾有點擔心,原因是自小已不止一次證明自已不守秩序、不顧後果的夜叉,走到天的另一邊上課不知又會闖出甚麼禍來!不過,擔心歸擔心,羽燕的毛翼漸豐,就總得要讓其嘗試往外飛行的味道。

那年中四,初到第二母校上課的第一天,總算教人眼界大開。自己班別的成員,有一半甚至以上是來自不同的中學,第一趟進入課室,感覺就是同學們盡是三山五嶽的豪傑!眼看他們幾位一黨、數人一社,又反觀自己只有一名舊校友同班,被孤立的感覺忽然湧現。

往後與同學磨合的過程,開始時總教付出的多、收穫的少。對於本校升讀的同學而言,我們這些不知從那裡鑽出來的生物尤如異形,是比他們低等的存在。至於那些外來比較大的幾個集團,亦因質量較大的關係而聚集起來成為一大外來集團,要成功打入他們的圈子,所費的功夫自是不少!

終於,一個機緣巧合的情況,一次突如其來的衝動,突破了一個缺口,令自己融入那個合併了的外來集團!

那時放學,外來集團的十多位成員都會選擇在灣仔碼頭乘搭渡輪回家。為了融合(埋堆)的夜叉,亦厚顏地每天跟著他們。多番的嘗試令夜叉跟集團內兩個成員結為朋友。不過,這兩位成員在集團內只是一般角色,跟他倆一起自然算不上已融入其中。

然後,有一次我們三人遲了放學,到達碼頭時渡輪雖然仍在,可卻閘門已關得緊緊。我們只能透過碼頭偌大的窗戶凝望正要離去的渡輪。先行的集團成員已然穩坐船尾(一般我們都會佔據整個船尾的坐位),他們好不得意地向我們高呼揮手,實情是譏笑還在碼頭呆望的我們。

就在那刻,不知從那裡閃起一個念頭;跳上船去!電光火石間也來不及細說,只是趕緊向同伴說了一聲;跳船!人就急往窗裡爬到碼頭外的石屎圍腳!(水手們用作行走的地方)

當時渡輪已緊貼著木樁慢慢向前移離碼頭,而想必於數秒後完全離開。情況已無容細想,要不就是站在原處目送渡輪,再不就只有咬緊牙關放手一跳!最終,夜叉一手把書包拋到船上,徐後使盡蠻勁一躍!

不到一秒的過程,還真的是夠剌激!凌空未著任何實物以前,心裡還未來得及想到失手後的境況,一條腿已然踏在船邊狹窄的木板上,而另一條腿亦在剎那間穩然找到踏足點,再看雙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抓緊了船邊的圍欄;成功了!

跨過圍欄呼了口氣,看到乘客有的呆了,而船上的同學卻在高呼。回看碼頭,仍然留在原處的兩位同伴,作出了正確的決定,反觀自己,卻不禁為一時魯莽的愚行感到汗顏!要是跳船失敗,也不單單是投進海裡那麼簡單,嚴重者可能會撞在船身,又或是撞向木樁後暈眩沒頂也未定!這次的笨行,足以證明了無知兼且失去理性是有多危險!

可是,亦因如此,外來集團的所有成員對自己另眼相看,至少當時認為夜叉還算有種!不過今日若然回顧,真不知他們又有何感想!?

陽光決鬥男

七十年代末期,亦是從小學升到中學的階段。這種轉變,在那時可說是沒有甚麼感覺可言,只不過是校服變了、有些新同學出現、由半日制轉為全日制等等而已。

中一那年,上述的情況確屬實情。但是,當升到中二的時候,也就是穿越七十年代,踏進八十年代的開始,情形便出現了一點變化!

母校一直以來的非正式傳統;借書活動,已不單單是一項被逼的苦事,相反卻漸漸成為一種既令人心跳又滿帶冀望的活動。原因在於,中一時代來借書的,是一群賤肉 橫生的醜惡男,但是隨著歲月的沖擦,那道把我們一夥弱小男與女生間隔起來的高牆漸次消失,那可要多得把名字寫在書裡的習慣使然,令女生們知道世上除卻醜惡 男以外,更多的是背後支持他們的弱小男。

正因為找到書的主人,便可更容易肯定對方借出書本的承諾,中二的女生們開始直接找男生。這種情況,最後發展為「一對一男女生借書合作關係」。關係的最大特色,就是男生一旦與女生建立口頭承諾,則男生是有義務把書本借給承諾的女生,除非對方在某刻沒有需要,又或者沒有回校上課,男生是不可把書本借予別人的!

當然,透過中間人集體借書的情況依舊存在,但那好像是為一些沒人問津的弱小男在求得一點慰寂狀態而設立的,以一個中二男生來說確是可悲。然而,小夜叉亦是這種悲壯現實的一員!

直至某天,也只是隱約記得是冬去春來的日子,轉機似乎出現!

那天放學,放棄了慣常坐的巴士,改而取道黃大仙上村(俗稱的東南西北座)的斜路步行回家。改道的原因不是為了甚麼特別源故,也不屬罕有的情形。只是,當時在斜路每天也擺有不少的流動熟食檔攤,那麼自然會吸引夜叉這類嚵嘴男往光顧。

那次吃了很多、吃得很飽,也吃得誤了時間回家。為此,便匆匆快步兼抄鳳凰新村這條捷徑回家!回程路上,手中那瓶維他飲品仍舊左搖右晃似的!(以往有按樽的規例,所以喝不完也不可把價值一毫的樽給丟了!)

就在鳳凰新村那條出名的長命斜上,她出現了!

見得她穿著和自己一樣的校服,心裡忽然有種快感,而且血壓也自然地高昇!可幸的是,當時未有陽光檸檬茶的廣告出現,否則可能就會一時情不自禁衝去送上那半瓶未喝完的東東給她,最後成就出一幕震撼寰宇的蠢事!

但是,夜叉很懷疑為甚麼在校內沒見過她?雖然,校院鬧鬼事件無日無之,卻是眼前人怎看也不像是冤魂索命的惡鬼!為了要打開這一個謎團,天生害羞的自己竟然能在瞬間突破,毅然憑藉一點好奇而上前詢問她就讀的班別!從這一幕可見,人的好奇心確是推動人類文明前進不能缺少的一項元素!

終於,幾經追問及解釋下,讓她明白到夜叉不是專業搭訕的泡妞份子,相反只是一個文質彬彬但不愛讀書的學人。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學人沒有跟其他女生達成過任何「借書協議」。對她而言,或許這是唯一能引起興趣的事情。不過,這也沒有甚麼關係,畢竟「書到無用便借人」是很有效益的事,甘心情願的付出,總比由醜惡男從自己手中奪去為佳!

那天,天氣真的很好,心情也很好,面前的人物也是非常的好,彷彿所有的好事都發生在同一天似的!

固然,人生無常,不如意事亦十常八九,才不及回味,隔天便給滋事份子到處造謠,說夜叉泡了別班的某某。其實,也不可能盡怪生事者,要不是夜叉把當時發生的事以至少誇大十倍的情節向某要好同學說的話,事情可能不會弄至一發不可收拾。最終,事情以一傳十、十傳百,銳不可擋的勢頭傳到她耳裡。結果就是,「借書協議」無疾而終,不過情況並不轟烈,因為自那以後,她遠看到夜叉便轉身逃走,兩人根本連吵鬧的火花也沒有擦亮過!

可是,事情斷不可能就此了結,此中還有一個造謠者要解決,然與之幾番爭吵對質無效以後,終演變成人生其中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決鬥!地點是校門外隔一條馬路的小公園。

這些所謂決鬥(即隻揪),在當時校內可算是家常便飯,所以那次只找到一位公證人監場。

春風吹過小公園的草地,卻吹散不了那刻兩條笨瓜的「仇怨」。決鬥開始,倒是證明了夜叉在中一課餘體操班訓練出來的體格,加上過往習武得來的格鬥技巧還是相當實在。才不到一個回合,造謠者便被打敗,而且是技術性擊倒,因為他在跌下時手肘給撞傷了!

決鬥後的第二個上學天,看到造謠者回來時手肘纏了繃帶,且還要纏到頸項以作支撐!這時弱小男的陰魂忽然回歸到夜叉身上,心在驚惶地想;萬一他向老師告發可不妙了!還好,最終他沒有去做,但是,彼此也沒有交談一整個學期。不過,這件事情到了升上中三後便無端蒸發,兩人在打打鬧鬧過後,始終還不是變回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