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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14日星期日

《相修 - 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翔天沒有聽得清楚,便問藍霜:

「妳剛才說甚麼?」

「沒甚麼了!對了,你許了願沒有?」藍霜伸了伸舌。

「我當然許了,那妳又如何了?」翔天笑笑。

「還沒有!算了吧!反正多不會靈驗的!」藍霜攤開了兩手搖搖頭。

「怎麼會不靈驗!快抬頭再看看流星走了沒有?若它還在的話還可以許願的啊!」翔天一臉認真。

說罷他著藍霜與他一同抬頭望向夜空。藍霜被翔天的傻氣逗得笑了,就陪他一起傻幹吧!翔天凝望著夜空,藍霜卻暗裡凝望著翔天,她發覺有種溫暖的感覺自翔天身上滲出來,彷彿午夜寒冬也充滿著早春的微暖!

他們看了一會也不曾再有流星劃過,藍霜這時已是甚疲累了,她不經意的打了個呵欠,引得沉醉於夜空飛翔的翔天回到地上來。

「累了嗎?那不若載妳回家去好嗎?」

藍霜累得只能點頭回應。翔天看得出她真的累極了,便輕輕的扶著她肩膊。

「那我們走吧!」翔天柔柔地說。

藍霜從沒有給男人這樣呵護過,她其實早就渴望有這感覺!她這時更貪婪地以雙手繞纏在翔天的腰間,全身放軟的伏在他的身上,把一切身心的重量都付到這男人身上去。她要這男人保護著這個久經風霜的身軀,安全的回到屬於她的家去!這夜是冷,但睡得仍然甜蜜!

翌日,天氣出奇的好。藍霜起了床後,如常的跑到浴室內梳洗。她照了照鏡,發覺鼻子的瘀腫已差不多消散了。她心想翔天的話也頗對;痛是會有一點,但很快會痊癒的!她伸一伸腰,昨天的不快已一掃而空了。像個懷春少女,打開了翔天昨夜送的去瘀膏,味道帶點臭,也很刺鼻,但她卻當成是清新飄逸的香水去嗅。藍霜現在仍有點眷戀昨夜的情境,想得入神處,想得笑了自己也不知曉!

可是昨夜的溫柔,是不可能摧毀多年來運作得近乎完美的防衛系統。午後的藍霜愈想昨夜,愈是發覺不對勁。她懊惱自己為何作了這樣的傻事;她是絕對不能讓男人有任何幻想的,翔天雖然很好,但也絕對不能!她急得馬上打電話給翔天,為的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場。電話通了,藍霜聽到是翔天接聽後便說:

「翔天,昨夜我是太累了才。。你可不要誤會!」

「誤會甚麼?」翔天聽後有點不明。

藍霜不知怎的再說下去,沉默了一會後,聽筒內翔天又傳了笑聲:

「哈哈!我明白了!正傻瓜,妳沒有聽過朋友要有互相扶持之義嗎?放心,我沒有誤會。」

「那樣便好了!我這就放心了,不礙你工作了,遲些再聯絡你吧!」藍霜聽後鬆了口氣。

掛了線以後,藍霜卻又有種失落!她有點怕這感覺不斷的擴大,就決定暫時不再找翔天!

三個星期過了,藍霜真的沒找過翔天!但這天她真的沒辦法可想了,只得找他;因為藍霜相信翔天才可幫上她忙!事緣在兩天前,她的一個同志朋友哭著的向她說借了高利貸,但卻沒錢還。更說今天若不還錢的話,那些大哥可不會放過她!藍霜也曾勸她的朋友報警,但她朋友說那些大哥可不是鬧著玩的!

藍霜也算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她竟膽大得約了那些高利貸這夜到同志吧解決一切!可是兩天來她也想不到一個週全的方法去解決這事情,無計可施下她只得求救於翔天。

藍霜講了整件事給翔天知道,他聽了後苦笑地說:

「也真有妳的了!唉,沒法子了,今夜唯有跟妳走一趟好了!」

這夜,同志吧內帶點冷清,大家也好像感到將有大事發生一般。不想被牽連的早早走了,想看熱鬧的也乖乖的坐得端好,就連平常很健談的待應這時也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場內的一角處;那裡最少也坐了十多人,而且每人都是一臉兇神惡煞的,連帶他們身上紋上的猛獸也像要撲出來噬人般!

這時翔天,藍霜與她的朋友正進入了同志吧內!坐著的一幫人中,其中有個像大哥的站了起來厲聲的說:

「妳這臭貨,要我乾等大半個小時,怎麼還不快走過來!!大爺可等得想噬人了!」

藍霜的朋友聽得他這樣說,立時嚇得人也往後一縮。她看了看藍霜,藍霜點了點頭示意她不用怕。三人便繼續走向那幫人處!

藍霜的朋友見了那像大哥的便戰戰競競地說:

「彪哥,欠你的數可否再通融一下,這陣子我真的想不到辦法!」

那個大哥原來叫喪彪,是個黑社會頭目,門生也有一、二百人左右。他們專作高利貸與翻版光碟的偏門生意。不知他怎的跟藍霜朋友搭上,但就只知道藍霜的朋友借了他三萬元;現在連本帶利要還十八萬。

「怎麼通融?我已給了妳不少時間,要不要通融至妳死的那天?還有,我到處找妳,妳卻左閃右避,妳可有放我喪彪在眼內?今天妳不還錢,我怎向我身後的門生交代,我喪彪那還有面子?臭貨,妳教我好了?」喪彪很不高興。

「彪哥,是我姊妹不對,我代她向你賠罪!但一刻間要盡還這麼大的數目是不可能了,給我們分十期付款可以嗎?」藍霜在求情。

「妳以為自己是老幾了?分十期?我可不是辦慈善的!一句到底,今天不還,這臭貨準過不了今晚!」喪彪大聲的恥笑著。

氣氛已開始變得很僵,喪彪的門生這時都全瞪著了三人。突然,翔天對喪彪說:

「這位彪哥是嗎?我看你也是個合情合理的人,倒想跟你說說道理可以吧!」

喪彪一貫也以講道理自稱,此刻再給翔天恭維了一下,心底下就由怒不可遏轉而化作有點飄然。當然,礙於面子,他就不會顯露給翔天看見。

「好!我也想聽聽你的所謂道理。若是狗屁不通,可不要怪我下手無情!」喪彪仍帶著威嚴。
翔天心裡笑了,他就知道事情變得好辦,他也有信心能令各人這夜全身而退。

「彪哥,錢是她借了,不還是她不對,這點不用多說!但借三萬變成十八萬也似乎有點那個了!雖然大家知道借高利貨的,準要多給點利息,但也得要付得起才成!再者,彪哥,你拿了她的人又如何?砍開她三五十塊也只能消你一時之憤,最終錢也收不了,來個兩敗俱傷又何苦呢?不若我作個提議,一句到底,一次過付十萬元給你好吧!彪哥,已經有兩倍多的利潤了,又用不著大家動氣。你也知的,一動氣,驚動了警察便麻煩了!收少點,來個一家便宜兩家著,大家平平安安,歡歡喜喜的離去不是更好嗎?往後再遇上,也可點頭笑笑!彪哥,這點道理,你怎會不明,只是你一時氣上心頭吧了!」翔天緩緩的說著道理。

翔天的理由充份,加上軟硬兼施,倒也叫喪彪聽個心服!但畢竟少了八萬塊,喪彪還滿不是味兒。何況,這麼容易就範,他日自己如何能出來再混。思前想後,他對翔天說:

「你這樣也說得通?那有這般便宜!你不要當我是小朋友耍了,我喪彪不是今天才出來混的!我也一句到底,今天少一個錢那臭貨也休想離開!」

說著更怒瞟了藍霜朋友一眼。翔天氣定神閒,看了看手錶,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反觀藍霜二人,就顯得十分不安。氣氛又一再僵冷下來,喪彪已表現得十分不耐煩。他正要發難之際,一把洪亮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

「彪哥,怎麼這樣有興緻到這裡來開派對?」

各人給這忽然聲音吸引,都往入口處望去。他們看到的是個身形偏高的男子,帶著魁梧的身軀,正一步一步的往他們處走去。

「程大幫,怎麼你也有這種心情到此呀?」喪彪挺了挺身子作勢一番,狀卻如小貓受驚一般。
「喪彪,你也知我們當警察的鼻子很靈,尤以今夜,這裡滿是火藥味,我怎會嗅不到!」姓程的說得一臉輕鬆。

「啊!是嗎?那裡有火藥味?那裡?我這幾天鼻子就是不太靈光!」喪彪在嬉皮笑著臉。

「是嗎?那可能是我嗅錯了!嗯,也有點口渴了!不礙你們詳談,我到那邊坐下來先喝杯!」姓程的說罷便徑自往吧檯處去。

這時翔天故作大聲道:

「程幫辦,難得你賞面,這夜我作東吧!」

「藍先生,那我就不客氣了!」姓程的也在大聲回應。

喪彪看得清楚,姓程的是這個與他討價的男人故意召來的。目的顯而易見,是衝著自己而來,好等給點壓力。翔天的智勇雙全,使得喪彪十分佩服,心想這趟他是給壓定的了。權衡了利害以後,喪彪作了個決定!

「你說的我當然明白!好,就當賣個人情給你,我收十萬元好了!」喪彪此時變得平和。

「多謝彪哥!」翔天笑著。

說罷便遞上了一張十萬元的支票,及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喪彪收起了支票,向翔天笑著說:

「小子,你也算有種!人也不多帶個,便來跟我喪彪說話!好,我喜歡你這種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彪哥,過獎了,也得你給我面子才成!彪哥賞面,我當然願意與你交個朋友!」翔天也笑著回應。

喪彪見得翔天如此豪爽,樂得大笑。江湖中人,也總有些是豪情蓋天,識英雄重英雄的;喪彪正正是這類江湖人。

「好,好得很!以後你有甚麼麻煩事儘管找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喪彪來個惺惺相惜。

「彪哥也真夠朋友!」翔天也來豪邁一番。

「不要跟我客氣了,來!一起來吃點東西好嗎?」喪彪仍舊豪氣。

「今天不行,我還要送女朋友回家!」翔天笑了笑。

說罷翔天便挽著藍霜的手。

「彪哥,下次一定奉陪!」

「原來這位是嫂子!小子你倒也有眼光,嫂子也是個義薄雲天的人,與你也甚是匹配!好了,那我先走!」喪彪也不咄咄逼人。

說罷便著了一眾門生離去,姓程的見事情化解了,付了帳後欲離去。

「峰!不是說好我作東的嗎?」翔天急問。

「藍先生,你的恩惠我受不起!要不是哥哥硬要我來,我才懶理你!明白了吧?那我走了!」程峰語氣冷如冰雪。

「怎樣也好,多謝你幫我!」翔天滿臉誠懇。

「哼!我是看在哥哥份上,不是你!」程峰說罷便急步離去。

現場就只留下了三人。藍霜的朋友望見挽著手的他倆,似乎甚是驚訝!雖然如此,她還懂得多謝翔天為她解窘,並說明她會把錢儘快的還給他。翔天向她說:

「待妳有才還吧!不過妳以後要生性點,我可不是生神仙有求必應的!」

藍霜的朋友連忙點頭說是,向他們道別後便離去了。她離去後,就只剩下了翔天和藍霜;這時他還未把她的手放開。

「翔天,戲好像已經完了!怎麼你還那麼投入?」還是藍霜先發覺不妥。

翔天這時收起了往日的幽默,一本正經的向著藍霜。

「小藍,戲是完了,但情感猶在!」

「不要再來這種硬幽默,我開始有點吃不消了!」藍霜給他的一本正經逗得笑了。

「我是認真的,小藍!妳可否給我一個機會?」翔天擺出了肯定的態度。

藍霜看得出他的認真,但她仍堅持不能發生這種事在自己身上;縱然她不斷的動搖!

「不行!一早跟你說不要想歪的,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她在婉拒著翔天。

說罷她更想擺脫翔天的手。可是翔天卻把她捉得更緊。

「小藍,不要再欺騙自己了!自從上次跟妳在海灘上,妳不是已經放下了硬朗的虛像嗎?」

「我沒有甚麼需要放下,我由始至終也是如此,你不要太高估自己的觀察力!」藍霜反辯。

「或許妳已經習慣了不斷的築起圍牆去保護自己,但這樣只會把自己困死,妳需要的不是愈來愈少的空間,相反妳需要打破這困局,奔往自由的國度,去看清楚這個世界;這個最少還有一個人愛護妳的世界!」翔天嘆了句。

「需要甚麼我自己比任何人清楚!困死也好,自由也好,看清看不清也好,我自己承擔好了,不用他人操心!」藍霜仍然語調強硬。

翔天皺了皺眉頭,呼了口氣。

「妳真的這麼灑脫嗎?要是如此,妳那夜根本不用找我、不用對著我大哭,今天更不需要我到這裡!妳做的根本全是違心的事!」翔天仍在慨嘆。

「是嗎?你那麼清楚嗎?那不若你告訴我需要甚麼!你可知道麼?」藍霜苦笑著。

「妳需要的,是個能為妳擋去風雨的身軀;我想要的,是個能給我保護的人!我上次其實很清楚的聽到妳問;我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那時我並非聽不到,而是答不上!可是現在我就能肯定的告訴妳;我是個想以後也保護妳的男人!不管妳以往經歷過甚麼風雨,我可不管,我只想往後永遠擁妳入,為妳盡擋風雨,我可以有這個榮幸嗎?」翔天一再閃耀著認真的目光。

藍霜聽後有點茫然,她向翔天說:

「但我很怕,真的很怕再受傷害!」

「我也很怕,真的很怕看到妳再受到傷害!」翔天滿載柔情。

藍霜的防衛系統,這時像遇上了剋星一般,完完全全的發揮不了作用,並隱隱然在無聲無息中瓦解著,直至翔天再說:

「小藍,我也許是太急進了,但我是真的喜歡妳!」

這刻,系統完全被毀滅,藍霜的心,終於也被翔天的真誠解放出來。藍霜已放棄了掙脫翔天的手。相反地,她把翔天的手握得更緊!她這時才敢正面的望向翔天,看到的不僅是翔天的面孔,還有的是一份真摯的情意;那是種不能言喻,卻又實在感受得到的真情!也只有這種真情,才有能量滲進藍霜每一個已被冰封的細胞內,重新的提供養份;令寒霜融化,變回本質溫柔的水!翔天已深深的打動了藍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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