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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4月10日星期一

已然殘破不堪的一所廟宇,靜靜的安座在午夜的深山。這座廟宇曾經香火鼎盛,但隨著山下城鎮漸漸從繁榮回歸沉寂,登山上香的遊人也愈來愈少,最後廟中只剩下三兩個年老僧人。

嘯嘯淒風,吹盪得落葉幾片,這夜看來一點也不安寧。廟裡前堂,一個僧人正在坐禪,一動不動的,看上去像極是入了定。這個時候,門外來了一個年青人,他手執鋼刀,刀鋒染滿的鮮血仍在滴答滴答的滴到地上。

年青人看到堂中背著自己靜坐的老僧,把刀握得更緊,他躡手躡腳的步向老僧,明顯是不想打草驚蛇;因為他希望乾淨俐落的一刀把老僧解決。他雙眼緊盯著老僧的動態,手上的刀也擺好了架勢,同時臂上亦開始凝聚最大的力量,準備手起刀落的把老僧的頭斬下。

已經站在最佳位置,年青人毫不猶豫揮下大刀,其勢正是疾如雷、快如風,噗咯一聲,老僧人頭明明白白與身體分家。目的達到,年青人禁不住吁了一口氣,昔才繃緊的神經也就鬆馳下來。然當定神一看,他不禁霎時變個目定口呆;為的是老僧的人頭,赫然變了一塊木頭!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正在孤疑之際,忽然背後傳來一句: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年青人急轉身回望,竟看到他要殺死的老和尚不慌不忙的站在幾丈之外。這時,老和尚又開口道:

「施主,殺人須有理。既然要殺老衲,也就煩請施主不吝告之原委,好等死得瞑目。」

年青人聽過說話,打量了彼此距離,發覺若貿然進逼,老和尚可能會從堂前溜走。思量之下,他決定邊答邊走近老和尚,但求這次一擊即中便好。此時,他淡然開腔說道:

「妖僧用咒,害得我家主人上下雞犬不寧,他的兒子亦因此而自殺身亡。今日我來是為主人討回一個公道!」

「喔!想閣下必是李員外的家僕。倒是閣下身手了得,何故屈膝於李府,甘作走狗?!」

「臭和尚,你的咀好刁啊,開口便罵人走狗,這算是那門子的修道人?」年青人語間已然緩步挺進了一點。

「試問只為討名圖利而不分是非,是否走狗所為?」老和尚氣定神閒在反問。

「你說誰人討名圖利?」

「方下只有施主與我,老衲還可語誰?」

「荒謬!家主人曾待我有恩,今日所作只是報恩而已,絕不是你口中的廢話!」

「喔!原來如此!那施主為何又認定是老衲行妖術壞人家澤平安?」

「臭和尚不用狡辯,當日我親眼看見你耳語我家少爺,往後不久他便在房中自縊輕生。想我家少爺從來都是活潑好動,但自與你遇上之後,他便終日鬱鬱寡歡!你定是下了不知名的邪咒才會如此,那準是錯不了的!」

「善哉!善哉!老衲確是曾耳語李少爺,不過只是說了四個字而已!我只告訴他;因果不昧!」

「又是一派胡言,區區四字又何以會令他自尋短見。」

「那只是因為他聽完以後得到頓悟!李家是城中首富,所涉買賣上至朝廷、下達平民,當中有那些商貿是李家不沾手的?」

「那又如何?我家主人雖為商賈,但從來都只做童叟無欺的生意,此中沒有作過一點惡、害過一個人!而且,他樂善好施,接濟貧苦,辦學作育英才,好事之多怕磬竹難書啊!」

「你說的事情,我倒有聽聞,而你沒說的事情,我卻又有目睹!」

「那你又看到甚麼是我見不了的?」

「我看到因為斂財而生的怨恨,也看到因貪婪而起的嗔心。」

「這話怎說?」

「有人單憑信任李員外一個頭銜,便以畢生積蓄買下他的貨物,以為奇貨可居,他日定可待價而沽。誰知貨去不了也賠了老本,當中怨恨叢生,惹得未來一場浩劫!」

「這是有人不分是非,亂作買賣,自食其果,怨不得天地,更怨不得我家主人!」

「施主落俗眼淺,看不出其中玄機。所謂如是因,如是果,惹得盛名多招怨,如果不懂得及時棄果還報,最終也只會落得慘淡收場。你家少主,正是深明此理,方才捨身成仁,以己身還父業,望得減輕一點罪過而已!」

說罷說罷,年青人已走到老和尚跟前。只要起手一提一斬,老和尚今趟必然人頭落地。說時遲,那時快,年青人也二話不說便一刀砍下,然後年青人發覺突然天旋地轉,眼前一切全都顛倒過來,原來被砍下的竟是自己頭臚。

他嚇得頭暈轉向,大喊一聲,然後眼前一黑,昏倒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年青人聽到有人大喊:

「小霍,還不起床?!今天是你頭一天到城中首富的公司上班,倒不要遲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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