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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9月12日星期一

表姐您好

曾經有過好幾年的時間,家裡住了兩位表姐。嚴格來說,她們並非與我們居於同一戶內,而是寄居在隔鄰一位獨居婆婆的家。

那位婆婆的親人,基本上很少會探望婆婆,而且因為母親答應為婆婆交租,作為兩位表姐的住宿費,那她的家人也就更加撤手不管了。

兩位表姐的暫寄,有兩個不同的原因。其中一位剛從大陸來到香港,人生路不熟,加上他的父親整天要到外面謀生,亦因他住在品流複雜的板間房關係,所以便拜托母親暫代照顧。另外一位,是姑母其中一個女兒,聽說她喜愛到街上流連,而姑母一個寡母婆既要到工廠上班,那在兒女管教方面便顯得力不從心,故此管教的責任又 來到母親頭上。

媽媽是個非常嚴肅的人,兩位表姐在她嚴厲的管促下總算甚為生性,也沒甚麼行差踏錯。

姑母的女兒,我那位肥表姐,與我的關係比較親密。她比我大十多歲,似乎滿有代溝。從小一到小三,基本上也是她接我放學的。回家路上雖然只有十數分鐘的步程,但我每每撒野要她買零食,雪條、雪糕、汽水到任何街頭小食,總之是媽媽嚴禁的東西,她也一概不吝買給我。

還有,我這個家中的小霸王,把激怒母親視作家常便飯,從欠交功課、留堂到日常生活中所犯的大小錯誤也有。然而,媽媽每次用的對策其實非常簡單,就是用藤條或木制衣架大刑侍候。雖說在時日中已然練得一身銅皮鐵骨,但皮肉之苦有時,或說很多時候也是著實難耐的。一般而言,當要找避風港的時候,我總會躲到肥表姐的身後。可是拳腳無眼,藤條衣架自然也沒眼可言,好些時候那些藤條衣架都不是打在自己身上,相反全走到肥表姐那裡去。

那幾年間,相信表姐身上的傷痕,總教我身上的來得多。

最近探訪過表姐,已看不到圓渾的身軀,換上的是一個廋削的她。她憔悴的背影、落寞的眼神,充分反映出失去兒子的悲痛,對比往日為我所受的皮肉之苦,那是一個無法復原的傷痕!表姐,其實我很想告訴您;我現在已長大了,那種苦痛,可以的話,讓我為您承擔一半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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