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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1月19日星期六

我在黑社會的日子

慈雲山村,本來就是一個充斥著大小黑社會堂口的屋村,當中有名的,很多仍然存在於今天。

自從轉了小學以後,接觸到黑道中人的機會也就大大提高。畢竟那所小學並非名校,其中學生良莠不齊自然亦不甚稀奇。何況,那個年代跟隨一些江湖大佬也是一種時尚,扭曲了的英雄主義,更加滋生在很多入世未深的小朋友心目中。

慶幸的是,自己還算潔身自愛,總算未加入過任何的黑幫組織,但當處於整個地域也有不同黑社會堂口的地方而言,要完全不跟黑道中人沾上一點關係,在那個時候卻是非常困難。就算你不主動去招惹他們,他們也總的會與你結上一些因緣,分別只在於程度上的深淺而已。

最初結識一些黑道中人,是從五年級開始。其實並非刻意想和他們打交道,然而就是一句俗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當時班中有位自稱是「十四K」成員的同學,每愛欺侮別人,小的就是對人粗言穢語,隨口拿別人的全家問候一番,大的就是欺壓別的同學,要他們乖乖奉獻一點銀兩孝敬。如果有人反抗,那麼反抗的人總得要捱揍一頓。這些事情,幾乎每隔三兩天就眼見一次,好些時候看在眼裡,自己也惹得咬牙切齒,倒想親手教訓他們一頓。而第一次真正和他們的接觸,也是源於小孩子意氣口角。

記得事情發生在小息時段,我不小心把冰條碰到那個惡霸的小隨從身上,染得他衣上一片橙紅。本來,只要稍為道歉一番,事情就不難解決。可是那天不知交了個甚麼惡運,那位小隨從二話不說就把我推倒在地上。說時遲、那時快,我一站起來也還他一個推撞,往後自然就口角起來。當時有位風紀看見,馬上過來調停,事件總算暫時了結,然而卻非完結。

到了放學的時候,那位小隨從的老大,即那個自稱為黑社會成員的同學,早早就在校門外恭候。其時我剛和三兩友好步出校門,他們一眾就把我們半推半撞的到了屋村大堂的一角。期間,那位老大開口第一句就叫我「交詩」。說到「交詩」,不得不解釋一下,那個年代的所謂黑社會成員,一般在與人結怨後,都要先了解對方的底細才敢造次,原因有二;其一,是試探對方是否也屬於黑社會份子,苟如是則要看對方是否和自己同一路,免得自相殘殺。其二,就是若對方並非同門或者根本不是黑社會份子,就可憑三兩句所謂的詩打壓對方的勢頭,使得己方佔一個上風。

往後的事情發展,我們自然就是交不了甚麼詩出來。那位老大知道以後,如獲至寶,一下子就給了兩條路予我們選擇;其一,就是付出三元六角當作是擺「和頭酒」,又或者是給他們每人打十拳當作息事寧人。那時我們雖然非常害怕,然而也不甘於就範。基於雙方人數相若,他們一時也不敢胡來。情況僵持了好一陣子,那位老大說要到學校對面的球場決鬥,單挑單不論誰勝誰負,是次事件的恩怨也就一筆勾銷。到了這種田地,似乎已是騎虎難下,也就只好硬著頭皮接戰。

到了球場,那位老大召了其中一名隨從出來作代表,而我們也找了一位學過空手道的同學迎戰。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其實非常好笑。幾個乳臭未乾的小朋友,為一份所謂恩怨而擺出一副生死相搏的表情,現在午夜夢迴倒也會給笑醒。開戰其實只是三數分鐘,結果是我們敵不過對方代表,然而也非輸得難看。最奇怪的是,經過那一役以後,雙方竟然成為朋友,往後在校內他們也對我們非常客氣。而真正與黑社會份子接觸多了,也是由這一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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