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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月26日星期四

放棄寂寞

三萬呎上的空中,一排坐椅,一個歸人。

除了引擎的怒吼聲、間中的不穩定氣流帶起了些微的變化以外,三個多小時四周一切也沒有一點改變。可能,這個穩定的狀況,根本存在得比想像中長久,只是未能感受。

本來睡眠正好與這種環境抗衡,可惜那位任重道遠,卻又帶著不如其份、童心未泯的空中小姐,一再奉獻她的殷勤。難道以她的空中資歷,還看不出一個睡著如死屍的人是不需要水和飯的嗎?

也罷,不醒、不醒還須醒,只待早遲而已,畢竟結果還是一樣。無聊地在扶手上的操控亂按,面前螢幕裡的影像閃了又閃。累了,就在停下來的地方讓眼睛找點事做。

看到的是一齣電影,卻由於中途進場,也不曉得片子喚作甚麼名堂,反正隨緣而來,何必強求答案。意外的是,片中女角講了一段發人深省的話,意思大約是說;實情是甚麼?實情就是沒有可能存在的地方。

如果,一個人覺得自己寂寞,無論周遭如何熱鬧、四圍穿梭著多少熟悉的面孔、又或是有多少寒暄暖語,還不是依舊感到寂寞!這種情況,就是認定了寂寞已是一個實情,而這個實情並不容許有其他如寧靜、自我、空間等等的可能性存在。

當其他的可能被一再抹殺,餘下的便只有重覆又重覆的同一感受,情形有如擴音器把訊號增強,變成了寂寞更寂寞。

「可能」是個母親,沒有母親誕不了「希望」。若然一個人的世界只能是寂寞,那麼這個人已沒有希望。縱然不斷的幻想著從寂寞找來一個出口,但扼殺了「可能」,還怎麼會有「希望」?

沒有了希望,處身的四周自然也顯得如荒野茫茫。希望或許未能帶領我們去到想達的地方,但至少有著一條路線可供前行。只要仍肯花上一點力氣走在路上,遲早也會找到合適的道路走往理想的方向,但最基本一點,就是要容許可能存在。

放棄寂寞,投向孤芳,並不是同一件事情。英文的 Lonely 和 Alone,本身也在描述兩種不同的狀況。

想到這裡,再看看那位淘氣的空中小姐,忽然有種上前在她臉龐輕吻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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